原本瘦兮兮的小东西,没过几天就被养肥了好几圈。
……
熬过了漫长的冬季,书楼前的爬山虎也发出了新叶。后院架下的葡萄也开始爬藤了。
沈桐茳忽然有些兴奋,等到今天秋天,就能吃到亲手种的大葡萄了,真是没有比这更叫人期待的。
流芳斋的日子波澜不惊,宫里却即将迎来一件大事,谷雨过后,五皇子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闲暇时,沈桐茳也会与辛夷他们凑在一处闲聊,说是五皇子大婚之后,六皇子那边也该打算了。
六皇子与七皇子同年,若圣上给六皇子指婚,七皇子的婚事也差不离。毕竟七皇子年底就满十六,最迟明年也得选王妃,出宫自立门户了。
话听到这里,沈桐茳心底不禁泛起些许酸楚,若是七皇子大婚出宫,日后想再见一面,就难了。
皇子大婚,除了礼部督办,尚宫局也免不了忙碌。
这日,沈桐茳正躲在书楼逗二狗玩,就来人递话,说冯掌籍找她去尚宫局说话。
自打正月从内侍监放回来,沈桐茳就再没踏出过流芳斋的大门,心里隐隐觉的,一出门准没好事。可冯掌籍要见她,作为下级,她也不好不应,只得硬着头皮往尚宫局走。
再见冯掌籍,又比上回见时苍老了许多,鬓边的白发添了几缕,精气神也大不如前。
但冯掌籍依旧干练,废话不多说,只道,五殿下大婚,尚宫局正缺人手,沈司赞的意思,是将沈桐茳暂且调去司赞司当差。
这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沈桐茳虽然不愿意,却只能俯首答应。
“小心当差,别出纰漏。”冯掌籍嘱咐一句,就催沈桐茳去司赞司报到。
这差事来的太突然,沈桐茳压根来不及多思量,就匆匆去到司赞司。
沈司赞向来关照沈桐茳,只交代她做些文案上的活,并不算累。
可再轻松的活干久了,身上也乏,沈司赞很贴心,见沈桐茳不停的揉眼,便吩咐宫女奉茶,叫沈桐茳歇会儿。
沈桐茳端着茶碗,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呆一会儿,刚绕上回廊,就见院中跪着个人。
如今刚过了谷雨,天还不算热,可午后太阳依旧毒,日头低下跪一会儿,也是汗流浃背的。
宫里罚跪是常事,沈桐茳不爱多管闲事,转身预备换处地方,却见跪着的宫女有些眼熟。
往前挪了两步才看清,不正是雁飞。
算算自从去年倚秀宫一别,也有大半年了。这皇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竟叫她俩在此遇上了。
犹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为雁飞罚跪的事与裴映汝起了争执,一切仿佛还在昨日,而眼下,相关的人死的死,活着的也都散落在宫中各处。
有如苏朝雨一般平步青云的,也有如她一般庸碌无为的,还有雁飞,依旧是这个样子,心比天高,却丝毫不见长进。仍如从前,任人欺凌。
彩萍生前最疼这个徒弟,若是泉下有知,该多痛心。
要是没记错,彩萍该是三月的生辰。若她尚在人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放出宫去了。
想到这儿,沈桐茳忍不住叹气,淡淡扫了雁飞一眼,转身回去了。
文案上的活办的差不多,沈桐茳偶尔也往来尚宫局各司跑跑腿。这日一早,沈桐茳刚到,就被冯掌籍差去尚文馆送书,同行的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宫女,唤作宁芳。
尚文馆是皇子们平日做学问的地方,眼下除了即将成亲的五皇子之外,还有大龄剩男三皇子,以及六七八九,四位皇子在尚文馆学习。
七皇子和九皇子不用说,沈桐茳很熟悉。八皇子从没见过,只是从前常听雁飞提起,说八皇子生母慎嫔是宫婢出身。
宫中子凭母贵,可以想见,八皇子在圣前并不得脸。
至于六皇子的大名,那真是如雷贯耳。可以说,这位六爷,是皇上众子中最作的一位,却也是最得皇上喜欢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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