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本就是我的不是,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她眼下还在气头上,只怕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等她心情平复,再解释不迟。”
虽然七皇子平日里就是个谦和有礼的人,却也很少见他这样忍让谁,小陶琢磨着,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桐茳一个,敢对殿下耍性子了。
……
因为马车里放了两箱子行李的缘故,所以稍稍有些挤。好在沈桐茳和若湄都是姑娘,身形比较小,坐下后,腿脚也能伸开。
沈桐茳和若湄各自占据了马车一角,任马车外如何喧闹,马车里仍安静的可怕。
沈桐茳不言语,那是因为她还没想好,究竟要说什么,而若湄不吱声,是压根不敢出声。
片刻,车外响起几声嘹亮的号角声,沈桐茳知道,这是启程的号角。
只是眼下,她却兴奋不起来。脸上满是漠然。
车马缓缓的开动,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出宫的甬道上。
沈桐茳依旧坐在角落里,捧着脸不说话。
若湄也不敢贸然开口解释什么,毕竟,是她隐瞒身份在先,骗了沈桐茳。
所以,她对沈桐茳表现出来的气愤和冷淡,并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真实且理所应当。
“都是假的吧。”沈桐茳最不喜欢冷战,还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若湄闻此,抬头望向沈桐茳,仍是一脸不知所措。
沈桐茳也同样望着若湄,“从前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连带着东屋走水,你舍命救我的事,也是为了完成殿下的嘱托吧?若湄,你真是七殿下的忠仆。”
沈桐茳口上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并非这么想的,却不知原先想好的话,一说出来,怎么就面目全非了。
沈桐茳犹豫着,想要改口,可自尊心摆在那儿,又偏拉不下脸去,只得一张脸阴到底。
听了沈桐茳的质问,若湄除了错愕更多的是委屈。也顾不得马车颠簸,起身就跪倒在沈桐茳膝边,“奴婢是瞒了姑娘不假,可奴婢对姑娘的情,确实不馋半分虚假。姑娘您曾说过,人与人之间相处,都是将心比心,您对奴婢好,奴婢怎么会不知道,绝对不敢,也不会忘恩负义的。”
沈桐茳哪是真生若湄的气,更不是怪七皇子,怪就怪这事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还没有办法立刻接受这份蓄谋已久的好意。
“你快起来吧。”沈桐茳望着若湄,口气也软了下来。见若湄不动,便起身扶了她一把。
“我不是气你,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会骗我。”沈桐茳瞅着若湄,“辛夷也知道这事吧?”
若湄闻此,哪还敢瞒着,微微点了点头,当是肯定。
沈桐茳见此,更没了脾气,长长叹了一声,又坐回了马车角落里,不说话了。
……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离了皇宫,沈桐茳头靠在窗边,耳畔响起宫门重重开合的声音。心头一动,也顾不得生闷气,忙侧身,将车帘子掀开条缝。
周遭不再是红墙绿瓦的高高宫墙,而是另一个开阔的世界。她终于离开那座皇城了!
一时间,欣喜盖过怒气。
沈桐茳又将帘子掀的更大些,甚至将脑外微微探出车窗外,她回头,亲眼看着那道宏伟的朱漆宫门缓缓关上,无比庆幸,在有生之年,还能从那道门后走出来。
“若湄,你出过宫吗?”沈桐茳坐回来,问若湄。
“自从入宫之后,就没机会再出来。”
沈桐茳点头,接着问,“那你在到流芳斋之前,也是在宜元宫当差的?”
“是,奴婢从前,是在后院做些洒扫的粗活。”
“那你从前说的,你是徽州人的事,也是假的?”
“是真的。”若湄闻此,稍显急切,“奴婢确实是徽州人不假,只是后来又随成将军去了昆州。”
成将军?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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