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慌,下意识的转动着腕子上的琥珀手串。
记得事发当晚,刺客首领曾对这条手串的来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明明已经身负重伤,性命难保,为何还有心思在这样的小处留心。
真是叫人诧异。
况且,这只是一串再寻常不过的绿琥珀手串,就连尚宫局管门禁的张姑姑,都曾对它不屑一顾。
足以说明,这并不是一件极具价值的物件。
如此,那个人的表现,就非常可疑了。
沈桐茳正寻思着,忽然见若湄将马车帘子掀开,说是苏宜侍来了。
眼下出发在即,朝雨怎么来了?
沈桐茳哪有工夫再发呆,赶紧招呼苏朝雨上来。
“怎么来了?”沈桐茳扶苏朝雨坐下。
苏朝雨四下环顾,笑呵呵的说,“你这挺好的,瞧这垫子软和的,怕是比咱们圣上的龙撵里还厚实些呢。”
“几个垫子有什么稀罕,你若看的上眼,都给你拿回去就是。”
沈桐茳这话不是玩笑,当即取下一只厚垫子,往苏朝雨怀里塞。
“这我可不敢要,满满的,都是七殿下的关怀在里头呢。”苏朝雨说着,挽过沈桐茳的手,“你呀,最有福气了。”
叫苏朝雨这么一打趣,沈桐茳的脸又变的红彤彤了,这厢正不知要应和什么,忽然觉得手腕一紧,低头望去,见苏朝雨正往她手腕上系平安结。
“这个……”
“昨儿不是说了,等回宫以后,咱俩想再见一面就难了。这平安结,原是我答应你的,左右也不难,所以昨夜就赶制好了。”
“朝雨。”
“成了,我呀,也是为图个耳根清净,省的哪个丫头日后埋怨,说我对她的事不上心。”
沈桐茳不言,静静的盯着苏朝雨帮她系平安结,心里暖融融的。
“真不想回去了。”苏朝雨叹了一句,因低着头,也不知是自语,还是与沈桐茳说的。
沈桐茳心里原也冒出过这个念头,但相比较宫外未知的世界,她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个皇宫。
尽管险恶,但到底是个容身之所。
“也不知下回再出宫,是什么时候。”沈桐茳也跟着嘀咕了句,不想话音才落,就见小陶怒气冲冲的钻进马车里。
小陶显然没想到苏朝雨也在,赶紧敛起了火气,与苏朝雨问好。
“一大早,这是什么了,是谁招惹你了?”沈桐茳问。
“没事。”小陶低着头,背着手,怎么瞅怎么不对劲。
“手怎么了?”沈桐茳追问。
小陶不言,越是闷,问题就越大。
沈桐茳哪能放心,便与跟上来的若湄打了个眼色。
若湄会意,一出手,很轻易就将小陶的手扳过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沈桐茳赶紧托起小陶青肿的右手,“难不成是跟人打架了。”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
宫里可是绝对不容许出什么打架斗殴的事。
小陶一向稳妥,怎么会突然失了分寸。
沈桐茳绝对不信小陶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又问,“你说,究竟怎么了,你若不说清楚,我如何护着你。”
若湄见沈桐茳急了,也跟着急了,“小陶哥你快说啊,是要急死咱们。”
“不打紧,只是教训了个嘴碎的小太监。”
闻此,若湄那边倒是松了口气,沈桐茳却仍觉得不安。小陶可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主,既能惹得他动手,就不是件简单的小事。
“好好的,为何打人。”
小陶闻此,稍显迟疑,“是他们背后乱嚼舌根,诋毁旁人。”
说是旁人,但能劳动小陶亲自出面,还如此维护的,必定是自己人。
沈桐茳寻思着,直言问道,“都说我什么了。”
“说姑娘……”小陶险些叫沈桐茳绕进去,一拍脑门,颇为懊恼的说,“都是些混帐话,奴才不愿学。”
听了这话,苏朝雨的意思也是不叫小陶说。既是闲话,哪有一句是好听的,唯恐桐茳听后再难受,不说也罢。
沈桐茳却不觉得怎么,“既是诋毁,便不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管说来听,要不说,我自个去问也成。”
见沈桐茳这架势,小陶也不敢再隐瞒,这才吐了口,“外头疯传,说姑娘当夜被刺客劫走,却能自个活着逃出来,必定,必定失了贞洁。”
“胡说。”苏朝雨和若湄,几乎同时骂了一句。
“这话是谁说的,你告诉我。”苏朝雨冷着脸,眼中带刺儿,活要扎死谁似得。
小陶为难,正预备问问沈桐茳的意思,不想人竟自顾自的笑了。
见此,众人皆是讶然。
贞洁可是女子未出嫁前,最要紧的东西,如此被人诋毁,竟也笑的出来。
“刺客顾着逃命还来不及,怎么会得闲寻思那些事,以为我是被土匪掳去了吗?”沈桐茳说。
这话说的不算太讲究,却是大实话。
但闲话和流言,从来都是捕风捉影,哪有一句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尽管有些因果就摆在那,浅显易懂,却总有那么些人,爱去扭曲事实。
旁人怎么想,怎么说,沈桐茳管不着,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
对于这些闲话,沈桐茳确实有那么一点气愤,但气又如何,总不能一个个,把那些说闲话的嘴都给缝上吧。
“这些人,胡乱揣测,必定居心不良,小陶,你告诉我,都是哪个宫里的。”苏朝雨问。
“是……”小陶一时也说不好,其实哪个宫里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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