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见着李姑姑,高兴吗?”
“嗯,高兴。不过还有一事,我得跟你商议商议。”沈桐茳说着,忙挪正了身子。
难得见小丫头一般正经的样子,可七皇子看着她,却怎么也认真不起来。
只怪气氛太温软太安逸。
“那个,真的不想见见月婵吗?”
闻此,七皇子的眸色一沉,“她又来招惹你了?”
“没有,眼下,谁敢招惹我,是她服软求饶,说想见我一面。”
“见了?”
“你都不肯见她,我怎么能答应。”
听了这话,七皇子的眼光才恢复常色,“我与她,无话可说。”
“主仆一场,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
“不吃醋?”
“不是问过,还问?”沈桐茳说,“想想,她也挺不容易的,别对她太冷淡了。”
七皇子思量着,半晌才应道,“再过一阵子吧,等到了年下,借着过年的喜气,再在把她放出来不迟。”
沈桐茳闻此,像是松了口气,明明是该记恨的人,却不知怎的,就是提不起恨来。
或许,是因身为胜利者,所以才没有立场去恨一个落败者。
沈桐茳觉得,她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因此,才不能叫月婵一无所有。
做事,不能太绝。
“倒是你想的周全。”沈桐茳说。
“是你为我打算的周全。”
对于情敌,哪个女人能说,不存半分敌意。的确,沈桐茳之所以劝七皇子善待月婵,就是不想七爷被人说成刻薄寡恩的主子。
毕竟,月婵也是知语轩里的老人了。
再者,月婵今儿既然肯来服软,也算是个识时务者,她于情于理,都该给月婵一次机会。
但唯这一次,若还有下回。她也不是个手软的。
……
就如小陶闲话时说的,宜元宫里的宫人,各个耳聪目明,嗅觉更是灵敏,哪儿香哪儿臭,分的明白着呢。
就连素日不大出来行走的王宜侍,也未能免俗,多古板的一个人,竟也巴巴的赶来讨好沈桐茳。
从前总得费心讨要的账簿,眼下却主动送来给沈桐茳核验,真叫人觉得意外又可疑。
但可疑的明显不是手里的账本,而是王宜侍的居心。
沈桐茳一面低头核查账目,时不时抬头瞥王宜侍一眼,不禁想起小陶那天跟她说的话。
说是他们从围场回来当晚,就只有王宜侍,曾在他们必经的那条夹道上鬼祟过。
那么当晚,零星洒落在地上的鹅卵石,很可能都是王宜侍投放的。
沈桐茳知道,自打她到宜元宫当差那日起,王宜侍就不待见她。正因心里有数,所以平日里,但凡能躲着,她就尽量不与王宜侍打照面。
尽管已经如此回避小心,却还是招来王宜侍莫大的怨怼,沈桐茳真心觉得无辜。
她自问,待王宜侍已经很友好很谦让了,可王宜侍却不领情,反而利用她的忍让,背后算计这些。
虽然比起月婵,王宜侍的手法,真是幼稚到了极点,但每每想起,还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撕破脸或许不必,但也不能叫王宜侍以为她是个傻子,恣意戏耍不是。
沈桐茳寻思着,便合上了账本,冲着王宜侍笑了笑,“自打宫外回来,我就一直病着,也不曾倒出空闲,将捎回来的礼物送给宜侍去。”
王宜侍闻此,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哪好随意要良侍的东西。”
“本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王宜侍不必客气。”沈桐茳说着,打矮几底下掏出个匣子,递到王宜侍手上,“宜侍看看,可还合眼吗?”
王宜侍接过,掂量着不轻,忙兴冲冲的打开来瞧,笑容却瞬间僵在了脸上。
盒子里不是别的,正是当日,沈桐茳从夹道里拾起的那些颗鹅卵石。
“怎么样,王宜侍还喜欢吗?”沈桐茳有意挑高了音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说到底,我也算是物归原主罢了。”
王宜侍闻此,赶紧合上匣子,哪还敢坐着,起身就要跪。
沈桐茳却抬手扶她一把,“宜侍是我的上级,宫里可没有上级跪下级的规矩,只盼着宜侍能疼我怜我,给我些安生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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