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小陶心里也直犯迷糊,不知沈桐茳究竟是猜对还是猜错了。
若对了,也省的他为难解释。
若错了,有些话,还真不好说。
“你跟我说说,那位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吗?”沈桐茳问,神情是足够淡定了,但心里却像这炉灶上翻滚的热汤,实难平静。
小陶一听这话,不禁要叹,咱们姑娘真是神了,究竟是怎么猜到,殿下今儿是去淑妃宫里,见了一个女子。
“淑妃选中的皇子妃人选,应该出身不俗吧?”沈桐茳见小陶愣着不应声,索性接着打听到。
“是,是淑妃的侄女,表侄女。”
原是侄女,这也在理。
堂堂七皇子妃的位子,淑妃自然要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算盘。
只是侄女就是侄女,加了个“表”字,仿佛又没那么亲,那么名正言顺了。
难道淑妃母家,嫡系里头,真就挑不出一个适龄的女子吗?
“模样呢?若像淑妃,就不能难看。”沈桐茳话里带刺儿,其实还是挺介意这位“表侄女”的。
小陶闻此,不禁哼笑一声,“小门小户的出身,怎么能跟姑娘您比。”
这话虽有明显的奉承之意,但在沈桐茳听来,还是十分受用。
但做人,还是要诚实的。
虽为淑妃的表侄女家,其父即便没有入仕,再不济,也是个朱门大户。这位何姑娘,无疑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是小户出身。
这个小陶,为哄她高兴,真是越来越没原则了。
“你少说瞎话哄我,若何府都算作小户,那咱们天启国,还有一个大户吗?”
“姑娘,奴才可没蒙您。”小陶说着,有些情急,赶紧解释说,“奴才听在毓秀宫当差的熟人说,这位何姑娘,是淑妃母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只同姓个何罢了。”
这话,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沈桐茳寻思着,不禁要问,“淑妃娘家,真就没有适龄,且未有婚约在身的姑娘了?”
“要是有,淑妃也不必为跟咱们殿下攀亲戚,找这么个破落户家的姑娘,来顶替了。”
“破落户?”
“可不。”小陶应道,“奴才听说,这位何姑娘,父兄皆未入仕,家中原是行商卖织布的,却不知怎的,买卖就败了。全家人紧靠从前攒下的积蓄糊口,以至于他家少爷,都十八了,还没说个娘子回去。”
沈桐茳属于那种门第观念很淡薄的人,自己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就更没理由看不起旁人,所以并不拿这位何小姐,不体面的出身取笑。
只是有一点,沈桐茳仍有些困惑。
即便淑妃急于拉拢七皇子,何以找这样一个女子来凑合,会不会欠考虑了。
但何府的事,沈桐茳哪管的着。
毕竟,人家是一家子的算盘,才打出了这么一个结果,至于是福是祸,不单要靠淑妃从中周全,也要看这位何姑娘自身的命格。
“你可知这位何姑娘,性情如何?”
“知书达理,就是对殿下过于殷勤了。”小陶的话完全属实,“姑娘没看着,那位何姑娘,当真伶俐,一会儿奉茶,一会儿捧点心的,直往咱们殿下身前凑。还有那身香粉味儿——”小陶说着,赶紧抬起袖子闻了闻,又皱紧了眉头,“还沾我这身,怪不得方才一回来,小德就说我身上有味呢。”
沈桐茳闻此,心里也有数,总算给七皇子身上沾的茉莉香味,找到了一个确实的出处。
“姑娘不知,其实咱们殿下到时,见淑妃身边站着个脸生的姑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掉头就要走,是被淑妃强留下的。”小陶加紧解释说,“后来,淑妃见咱们殿下一直阴着脸也不说话,才识趣的放殿下回来。”
“哦。”沈桐茳应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
小陶见沈桐茳这神情这反应,唯恐她多想,又说,“姑娘,奴才拿性命起誓,咱们殿下,绝对没有正眼看过那位何姑娘。”
“成了,我还不知道殿下,倒是你,何必如此紧张,还要赌上这条命?”沈桐茳边说边笑呵呵的盛出一碗,才热好的八珍汤,“这还有半锅汤呢,里头都是好料,你也盛碗暖暖身子。”
小陶单闻这香味,就直流口水,赶忙找来只碗,就要盛。
“冬天燥,我听你的声儿有些哑,待会儿我叫燕绥给你炖个川贝白梨,别咳嗽了才好。”
“就知道姑娘最疼奴才了。”小陶乐呵呵的说。
沈桐茳与他一笑,便端着那碗八珍汤出了小厨房。
这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小陶素日那么向着她,事事都为她着想,自个但凡有点良心,也该多关怀他才是。
毕竟,太监不比宫女,到了年纪还能出宫。
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要一直在宫里服役到老,当个宦官也不容易。
……
见七皇子送了一勺汤羹入口,沈桐茳便问:“香吗?”
“很香。”七皇子答。
沈桐茳双手托着腮,笑眯眯的问:“那有何姑娘身上的味道香吗?”
七皇子闻此,微微一怔,“你都知道了?”
“嗯。”
“我无心瞒你,只怕你听了会不高兴。”
沈桐茳知道,七爷这话是真心的。
“你我之间,本不必如此小心。”
“是我的不是。”七皇子闻此,难掩自责。
对她,越是疼惜,就越是事与愿违。
“我哪有叫你承认不是。”沈桐茳笑了笑,却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你知道,小陶从来都是向着我的,一味只说那位何姑娘怎么怎么不好,但我,倒想听你说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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