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未经查实,我怎么敢与你胡说。”长公主正色道,“桐茳,并非沈修撰的亲女,是因当年,沈夫人顾氏多年无所出,夫妻听信坊间传言,所以才从外头抱来个孩子冲喜。桐茳就是那个抱来冲喜的孩子。”
惊天秘密,接踵而来,七皇子显然有些难以招架,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郁芕是南昭的质子,安将军是姑母您的未婚夫,他们怎么……”
“私定终身。”长公主倒是比七皇子平静不少,“原来是打算远走高飞的,但天大地大,皇兄却容不下他俩。”
“姑母不恨吗?”
“恨,但更爱。”长公主说,“将军是你父皇的伴读,自小入宫,与我也是青梅竹马,我对他不单有爱,更有情。虽然他不爱我,但比起去怨他恨他,我更愿意继续爱他。”
身为女子,竟有如此胸怀。七皇子佩服,但更心疼。
“那姑母,您怎么就敢肯定,桐茳就是郁芕与将军的孩子?”
长公主并未打算隐瞒什么,直言道,“当年,将军战死沙场,郁芕得知消息以后,早产以至血崩,她临终托付我,将那孩子送去岭南定国公府,或者送回南昭交给她的兄长,当时南昭的太子抚养。”
这也是应该的。
“当时,我瞒报你父皇,说郁芕血崩,一尸两命。但私下里却打点着,将人秘密的送往岭南。谁知横渡漓江的客船,却在河心倾覆,船上上百人,就只有十数人生还。其中,负责护送那孩子的人,无一幸免。那么小的孩子,我只当她早已葬身河底,却不想,十多年后,又叫我再遇见她。”
这话,还是没说的太明白。
“若姑母只因桐茳与郁芕公主生的有些相像,就认定她是当年那个孩子,会不会太武断了。毕竟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若仔细找找,天底下与桐茳相像的女子,也不是没有。”
“不单因为长相,还有一样信物。”
“信物?”
“就是桐茳腕上那串琥珀,那是郁芕的贴身之物。我还记得,其中有颗珠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是我当年不小心,用簪头给她蹭花的。”长公主语气笃定,“当年送走那孩子的时候,我特意将这串琥珀一并放入襁褓,唯恐定国公府不敢收这孩子,将她送去南昭时,这琥珀便是信物。所以,桐茳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不会有错。”
是不能有错。
如此,又不得不感慨,命运是何等的奇妙。
七皇子心中难免有所震动。
其实,他并不关心桐茳的父母究竟是谁,更不在意她的出身贵贱,他只知道,她是沈桐茳,是他要倾尽一生去疼爱的女子。
若说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桐茳真正的身世,会给她带来什么。
“姑母,若父皇知道,桐茳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长公主同样心怀顾虑。
“姑母会告诉父皇,桐茳的身世?”
长公主点头,“你若要娶她,给她个确实的名分,你父皇就迟早会见到她,洞悉她的身份。毕竟,桐茳与她母亲,长的实在太像了。”
既然,这是无法避免的,“那父皇,他会杀了桐茳吗?”
“若他还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一定会杀。但如今,他已是个年逾不惑的中年人,你觉得,他还能那么冲动吗?”长公主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对于这个兄长,她了解的并不是那么透彻,“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不会杀她。”
“不会,只是不会而已?”七皇子不允许有这个万一,“侄儿要的是一定,否则,绝对不能叫父皇知道桐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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