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茳纵使念旧,却不愿去同情雁飞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可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还是挺在意,雁飞如今的处境。
沈桐茳寻思着,便于领头的女史打听雁飞这个人。
那女史听后,只是摇头,说她手底下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宫女。
一代新人换旧人,宫女更是如此。
闻此,沈桐茳心中却释然。只怕听说雁飞过的不好,或者已经死了,她再心软。
其实这些年来,沈桐茳心里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彩萍姑姑。
那是她入宫以后,除了朝雨以外,第一个给过她关怀的人。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彩萍被当众乱棍打死的惨状。
虽然,那并不是她第一次见识这宫廷的残酷,却是最记忆犹新的噩梦。
……
沈桐茳坐在廊上,远远的盯着尚宫局的人忙碌。
宫里的日子苦闷,供主子们消遣的事都不多,何况是宫人。或许,就只有在每季做新衣裳的时候,才能见着大家的笑容。
忽然听见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桐茳回身,见是若湄。
身为习武之人,若湄和小德的脚步,总会比一般的人轻些,但眼下,若湄并没有刻意控制步伐和气息,瞧样子,是慌得顾不上了。
如此,八成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沈桐茳赶紧起身迎上去,“怎么了?”
“姑娘快到归雁阁那边的枫树林去看看吧。”
好好的,去枫树林子干嘛。
沈桐茳心底忽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您,您看了就知道。”
知道若湄不好说,沈桐茳也无意为难她,便交代王宜侍在这儿盯着,就与若湄一道往归雁阁赶。
隔着老远,就见湘君和沁尔,还有几个宫人守在枫树林外。
见沈桐茳到了,湘君赶紧上前,“姑娘快去劝劝吧。”
沈桐茳偏头望去,见林子不深处,辛夷正半跪在一棵树下,肩膀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在哭。
沈桐茳匆忙上前,见树下一条绢帕,白的夺眼刺目。
帕子底下,露出一截毛茸茸的身体。
那花色是二狗的不会错。
它死了?
这不可能。
沈桐茳有些恼。
明明那天晚上还是活蹦乱跳的,也还当着她的面,吃光了整碗猫食,怎么就忽然没了。
沈桐茳俯身上前,才要掀开那条白绢帕确认,却被辛夷拦住了,“不要,死状太惨烈,并非自然死亡。”
她当然知道,二狗不是自然死亡,“究竟怎么回事?”
听沈桐茳的声儿不对,不单辛夷揪心,湘君和沁尔也有些害怕。
猫的确是死在他们归雁阁了,但他们确实不清楚,这猫怎么会死在这儿。
湘君来不及多思量,赶紧好声好气的解释说,“一早听说姑娘丢了猫,咱们整个归雁阁的人,都加紧了帮您找。方才,是小洪先找着的。”湘君说着,赶紧与太监小洪打了个眼色,“你快详细的跟沈良侍说说。”
小洪得令,赶紧往前一步,“奴才听说要找猫,想着猫儿爱爬房上树,就立刻想到这边有片枫树林子,良侍的猫,兴许就躲在这儿呢,于是就过来碰碰运气。谁知才进林子,就见这猫直挺挺的躺在这儿,还瞪着眼,满嘴淌血。”
中毒?
这是沈桐茳脑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也很快得到了辛夷的确认。
竟然有人,敢私下里在宫中用毒?
沈桐茳困惑,此人究竟是蓄意毒死二狗,还是二狗误食了有毒的食物。
若是前者,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此人的动机和目的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但要是后者,事儿就严重了。
既然是毒,那明摆着是要用来害人的。
一想到身边的某个人,正身藏剧毒,欲图谋不轨,沈桐茳就觉的毛骨悚然……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此事还不宜声张,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沈桐茳便吩咐若湄,悄悄去查这事。
一切尚在可控的势态之下,沈桐茳虽然怒,却没慌。
湘君和沁尔一直在跟前看着,自然意识到,是出了大事。
那可是投毒案啊,一旦被连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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