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不敢面直的问题,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被揭穿了。
原来,一国之君,竟做过如此卑鄙不堪的勾当。
“皇兄该知道,你杀死的不只是你的情敌,更是你的妹夫。皇兄,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连我都一块算计了进去,连我这妹妹也一起……”话说到这里,长公主再也说不下去,唯有长长的叹了口气。
十多年了,终于把心中的怨气,都说出来了。
但是心里,却不曾觉得痛快。
难道眼看着皇兄悲痛自责,她心里就能好受吗?
“晏和。”皇上又唤了一声长公主的小名。
自从母后走后,就再也没人这么叫过她。
她有她父皇赐的封号,庆贞。父皇驾鹤西去,她又成了庆贞长公主。
但此刻,她想她是晏和,那个无忧无虑,成日跟在皇兄身后的小尾巴晏和。
“逝者已矣,皇兄,你能否答应我,不会再叫过去的悲剧重演。”
“我拿天启国的江山起誓,我一定会善待郁芕和君故的孩子。”话毕,皇上真就竖起三指,对天盟誓。
长公主没有阻拦,她需要这个誓言。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孩子究竟是谁了。”
“不急,你们迟早是要相见的。”长公主说,“但在此之前,皇兄还得再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请皇兄下旨,昭告天下,那孩子从今以后,就是我庆贞长公主的女儿了,第二件,一并下旨,将那孩子指给芮安做妻子。”
“好。”皇上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闻此,长公主才真正舒了一口气,她不禁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
“告诉我,她是个怎样的孩子?”
“乖巧善良,与芮安是天作之合。怎么,皇兄不信我看人的眼光?”
“这世上,终究只有你最懂我。你已经冷了我十多年了,晏和,别再恨我了。”
“我与皇兄血脉相连,我恨你不就是恨我自己吗?”
“是皇兄对不住你。”
“既然那孩子已经找回来,我心里的怨气也就消了,我不怨皇兄了。”
“那孩子叫什么?”
“桐茳,沈桐茳。”长公主叹道,“其实,那孩子应该姓安的。”
“哪两个字?”
“桐花的桐,茳草的茳。”
“好名字,贵而不骄,微而不贱。”
“是啊,就像郁芕的名字,一丛郁郁葱葱的野草,年年岁岁,不枯不败。”
……
十多年了,兄妹俩已有十数年没能在一处长谈。
许久,见长公主打殿内出来,折玉赶紧迎上前,见长公主脸色不错,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着人去给芮安递个话,叫他安心等着他父皇赐婚的圣旨吧。”
折玉闻此,忙道了句阿弥陀佛,“这真是再高兴不过的事儿了,奴婢回去,一定亲自下厨,给公主烧几个小菜,好好庆祝庆祝。”
“到不急着回去,我还想去见一个人。”
折玉打小伺候长公主,到如今已有数十年的光景了,长公主想去见谁,不用明白告诉,折玉也能猜到,自然不会多问什么,便迎着长公主往外走。
长公主离开圣都三年,却远不止三年没踏入这座皇宫。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纵使几十年不曾回来,也不会觉的陌生。
况且皇宫就是那座皇宫,亭台楼阁不会变,红墙绿瓦不会变,会变的就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
长公主清楚的记得,她皇兄小的时候,十分顽皮,而君故却很稳重。皇兄经常心血来潮,拉着君故从尚文馆偷跑出来玩。
而她,总是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忽然跳出来,以去告诉母后相要挟,逼着他俩带她玩。
那是她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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