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姑这才点头,匆匆上前,在长公主身边坐下。
“我今儿本是入宫见皇兄的,一打勤政殿出来,就想着要来看你。”
“您终于肯见陛下了?”
长公主闻此,轻叹一声,“到底是兄妹,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谁说不是,李姑姑望着长公主,正想与她说,做得对。长公主又接着说,“再有,我也是为成全芮安和桐茳的姻缘。”
一听桐茳,李姑姑有些惊喜,“您见过那个孩子了?”
“嗯,与她母亲生的一模一样。”长公主说,“我都听芮安说了,这数年来,也多亏了你对她的照拂。”
“桐茳与她母亲长的太像了,奴婢想不认出来都难,只是这孩子,怎么就成了沈家的姑娘?”这是李姑姑一直以来,最困惑不解的问题。
这事说来话长,却可以长话短说,长公主便将其中曲折,给李姑姑大致讲述了一遍,临了,长公主又叹,“记得分开时,她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转眼就长那么大了。兰殊,你知道,我真没想到这个孩子还能回来。”
“要么说是缘分呢。”李姑姑也跟着感慨,“当年,奴婢有幸,能亲眼看着桐茳出生,说句不知轻重的话,奴婢早把桐茳当是自个的女儿了。”
“她已经是我女儿了。”话说到这里,长公主笑了,会心的笑了,眉眼间,隐约还带着些许年轻时的灵动,“皇兄已经下旨,将她赏给我当干女儿,一并将她指给芮安当妻子。”
这消息还真是突然,本该叫人惊喜,但李姑姑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陛下都知道了?”
“是。”长公主应道,“桐茳长的太像郁芕,迟早会在宫里引起风波,与其苦心遮掩,倒不如破釜沉舟。方才,在勤政殿中,皇兄已经拿他的整个社稷江山来起誓,他绝对不会对桐茳不利。”
如此,李姑姑才安了心。
陛下,本来就是最不该伤害那孩子的人。
“公主的在天之灵,总算能得到安慰了。”
得了这话,长公主却又没那么乐观,“还有一事,桐茳自个,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李姑姑赶紧追问,“郡主您的意思。”
“我的本意,原是不叫芮安说。但芮安那个性子你也知道,一旦固执起来,谁都劝不住。他跟我说,他与桐茳之间,没有秘密。”
“七殿下对桐茳,是真心实意的。”这点,李姑姑完全可以作证,“想当初,桐茳还只是女史时,我便知七殿下对她情有独钟。虽然殿下与桐茳而言,是个再好不过的归宿,但以桐茳的身份,来日也只能为殿下妾室,岂不辜负。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张,与殿下约定,若不能许桐茳正妻之位,就不要再招惹她。现在想想,真是……”
“若是我,也会这么做,你无需自责。快跟我说说,芮安与桐茳过去的事,我想听。”
对这两人之间的深情厚谊,李姑姑还真知道的不少,却都是患难见真情。故事有些沉重,也有些曲折,听得长公主时不时会叹上一声。
“芮安随了她母亲,最是正直善良。”
一说起成妃,李姑姑眼圈就红了。
李姑姑原是成妃母家的家生奴才,与成妃打小一同长大,又陪嫁入宫。
从孩童,少女,秀女,妃嫔,直至为人母,可以说李姑姑见证并陪伴了成妃一生。
这份远超主仆的情谊,几人能得。
其实当年,成妃离世之后,李姑姑原本想殉主而去,但成妃临死前,早就替她周全好了一切。
是成妃求了长公主,无论如何要保全她,她李兰殊才能偷生至今。
“活着真好。”李姑姑说,“若当时,奴婢随娘娘去了,到如今,也没法亲眼看着殿下迎娶桐茳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是时候离开这儿了。”长公主说。
李姑姑闻此,却有些不置可否,半晌才应道,“若公主和殿下需要奴婢,奴婢可以随时为了您们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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