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沈桐茳也没忍住笑,“没想到咱们姑姑,平日里一板一眼,还有这顽皮的时候。”
辛夷点头,从果盘中挑了一只蜜柑,一边剥一边说,“咱们姑姑其实生的很白净,从前也是个美人呢。只是这些年在宫人斜摸爬,不爱打扮,人才会显得稍稍老气些。”
“可不,咱们宫人斜里尽出人才,若说美人,桑榆在整个宫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标致。”话说到这里,沈桐茳一顿,“辛夷,你说桑榆的腿,真就不能治?”
辛夷闻此,也是一怔,将才剥好的蜜柑,递到沈桐茳手里,“能也不能。”
“这话怎么说?”
辛夷犹豫片刻,却还是松了口,“桐茳,我就与你交个实底儿吧。其实,若按着一般的法子,桑榆的腿是不可能治好的。但是我这儿,的确是有个法子,或许能医好桑榆的腿疾,但是……”
“桑榆的腿,不是当年被生生打跛的?真的能医吗?”沈桐茳问。
“是,桑榆的腿,当年是被打断的。正是因为骨头断了以后,没能长好,所以眼下才会不良于行。若湄若想医好腿,唯一的法子,就是再打断了从新长。”
“这怎么使得。”沈桐茳也是吓着了,“那非得疼死。”
“桑榆一早就说,她不怕疼。”辛夷说,“但桑榆也说了,她没有要医好这双腿的理由。”
理由?
“桐茳,就如你方才所言,桑榆的模样太出挑,否则也不会被梁芳仪所忌惮。其实,梁芳仪的本意,未必是杀了桑榆,否则当年,招呼桑榆的就不是几下廷杖,而是毒药了。”
“我明白。”沈桐茳叹了口气,“宫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变态,喜欢拿别人的残缺取乐。”
“变态?”辛夷不太明白这个词儿。
“嗯,是句土话,专门用来形容梁芳仪这种人。”
辛夷点头,大过年的,其实也不愿提这些伤心事。
沈桐茳心里其实挺费解的,总听人说,姣好的容颜是女人的武器,但在宫里,好像拥有美貌也成了什么罪过。
“已经过了子时,吃了这个蜜柑,就安置吧。”辛夷说。
沈桐茳闻此,这才发觉,更漏不知何时已经漏尽了。
新年就这样悄悄到了。
“我还不困,要不咱俩再说会儿话。”沈桐茳说着,将手中的蜜柑一分两半,递给了辛夷一半,“说说吧,这新的一年,你还打算叫楚月白继续打光棍吗?可知过了这个年,楚月白就二十一了,户部真要问他讨要大龄不婚的罚银了。我听说,还要罚不少呢。”
新年伊始,就说这个事,还真叫人不好招架。
沈桐茳才不管辛夷害不害羞,只管接着说,“其实,我看着楚月白也挺可怜的,上回他来时,闲话时还听他说起,比他小三岁的表弟,已经有四个孩子承欢膝下了。可你瞧瞧楚月白,好大个人了,每到过年过节,看着其他兄弟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自个却形单影只的。虽然,楚月白并非家中长子,楚府也不急着等他来继承香火。但你没听过,家中的老幺最得宠吗?可知眼下,楚府一家子老老少少,都盼着楚月白能尽快成婚有后呢。”
沈桐茳平日里,并不是个爱啰嗦的人,但只要一啰嗦起来,绝对的喋喋不休。
为了叫沈桐茳能省些力气,辛夷便自个提出来,“不是说好了,婚事等到年后春暖花开,再商议吗?”
听辛夷这么说,沈桐茳心里就彻底有底儿了。
看来楚月白那宗罚银,是能省下了。而她这边,也要慢慢开始准备辛夷的嫁妆了。
新年新气象,这无疑是开年的头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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