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与沈桐茳是一个意思,“大男人,身子总这么孱弱怎么行。等叶兄身子好些,我便带他好好强身健体去。”
沈桐茳闻此,不禁笑道,“怎么个强身健体法?”
“我自有办法。”
“若年后,你去岭南考察修运河的事,倒是可以带上他。”
得了这话,七皇子一怔。
外出考察这事,因尚未敲定,他一直有心瞒着桐茳的。
“怎么知道?”
“我自有办法。”沈桐茳学着七皇子方才的口气说。
七皇子闻此,笑了笑,桐茳机灵,能有什么事瞒的过她。
赶在大正月里,七皇子不愿说这些公事,沈桐茳更不愿意听,两人便没再提这茬。
……
这个正月过的,比沈桐茳想象中的还要忙碌。
在正月十五上元节之前,就只有年初三,在长公主府那天,沈桐茳过的还算轻松自在。
而余下的这些日子,七皇子与沈桐茳夫妻,除了睡觉,就是在赴宴,或者在赴宴的路上。
宴席上,永远都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话题也就几个,翻来覆去的念叨。
这不光是无聊,还心累。
过年,还真是件熬人的事。人不光没长些斤两,反而还瘦了好些。
沈桐茳无奈,她是宁可在府上闲的发霉,也不愿再去参加什么名不副实的赏雪赏梅大会了。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元节,沈桐茳原本打算着与去年一样,等赴完宫宴以后,再去庆荣大街上看灯会。
但眼下,成未然与郡主夫妻还在荣亲王的封地没回来,辛夷如今也已嫁做人妇,在阖家团圆的日子,也不方便打扰她。
至于三爷和朝雨,就更不方便了。
就在沈桐茳焦灼的以为,今年的赏灯计划要泡汤时,叶泓湛对赏灯大会所表现出来的兴趣,无疑叫沈桐茳重新振奋起来。
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沈桐茳是这样想的,自打叶泓湛来到圣都以后,她的确没有特别正式的尽过地主之宜,而这次的上元灯节,不就是个机会。
于是,在上元节当日,宫宴一散,沈桐茳一行就直奔灯会。
尽管时辰还早,但庆荣大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叶泓湛才下马车,就生生吓了一跳。
赏灯而已,人未免也忒多了吧。
这简直是倾城出动嘛。
据叶泓湛证实,南昭在正月十五这天也有灯会,却不比天启国这么隆重。
这还是叶泓湛头一次肯承认,在某个方面,天启国比他们南昭强。
其实,平日里,叶泓湛也会与沈桐茳说些南昭的民风习俗,风光人情。却少提起那里的人。
尤其是他的亲人。
甚至连他的父皇,南昭国君,都鲜少说起。
正因为叶泓湛自己不肯说,所以沈桐茳才留心打听过南昭皇室的一些事。
作为南昭皇帝与结发妻子所生的儿子,叶泓湛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子。
尽管先皇后已去,继后亦有所出,但续弦与结发相比,仍属名不正言不顺。
因此,若单论血统,叶泓湛自然比继后之子高贵。
但沈桐茳也听说,南昭继后出身颇高,其父兄皆在军中任要职。
若论出身,南昭继后就好比他们天启国的懿贵妃。
正因有显赫的母家做靠山,继后颇得南昭国君的怜爱和敬重。
作为一国之后,同时也身为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这位南昭继后,必定巴望着来日,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大统。
但叶泓湛作为先皇后之子,最名正言顺的嫡裔,自然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绊脚石。
纵使不用特意去求证,沈桐茳也能猜到,叶泓湛在南昭腹背受敌,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无论叶泓湛被送来天启国当质子,是阴谋也好,还是叶泓湛故意将计就计也罢,这其中,多少都带着些许无奈和辛酸。
沈桐茳心疼叶泓湛,就像心疼七皇子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明明在世上有那么多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少有几个能交心的。
人总是要将心比心,然而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心。
叶泓湛不说,沈桐茳到底也不知道在南昭,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她只是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对叶泓湛更好些才行。
……
灯会上彩幔如潮,花灯似海,处处都透着过年的喜庆。
但叶泓湛的兴致,仿佛不高。
沈桐茳见此,便挤到了叶泓湛身边,故意打趣他说,“方才宫宴上,我可看的分明,八公主的眼光就没离开过你,这还不止,我瞧几位宗室女,也对你青睐有加。可见我表兄玉树临风,很是招姑娘喜欢。”
叶泓湛闻此,淡淡一笑,“你甭打趣我,你们天启国的姑娘,我可招惹不起。”
“我们天启国的姑娘怎么了,随便讨个回去当媳妇,也是宜室宜家。”
“王妃说的不错。”没等叶泓湛应声,永兴就接着话茬说,“有个人,巴不得讨个这样的媳妇过门呢。”
永兴边说,边笑呵呵的往永夜那边瞅。
永夜心虚,脸皮又薄,片刻就被永兴给盯毛了,没等旁人再说什么,人就远远的躲开了。
“永夜怎么了?”叶泓湛不明就里,遂关切了一句。
“没事,约么是那边的花灯好看。”永兴打了个哈哈,便蒙混过去了。
叶泓湛这边糊里糊涂的,沈桐茳却听懂了永兴的话。
永夜心里不止装了一个天启国的姑娘,还想着要娶人家。
而这位有福气的姑娘,不是旁人,应该就是桑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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