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七皇子又接着说,“六哥哪会是外人。”
这句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六皇子一定会觉得假惺惺,但这话,是七皇子说的,他就深信不疑。
“在这一众兄弟中,我终究只与七弟,能说的上话了。”六皇子说着又望向沈桐茳,“七弟妹,今儿可否容我与七弟好好喝上几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偶尔放纵一回,怎么就不行。
况且今日之事,确实有些对不住六爷。
沈桐茳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见沈桐茳点头,九皇子也来了兴致,“那我也跟着喝点儿?”
罢了罢了,大家都喝,总不能冷落了九爷一个人干瞪眼。
“最多三杯,下不为例。”
九皇子一听,欣喜不已,赶紧命人去烫酒。
淳王府上,平日里是不存酒的,方才桌上那壶桂花酒,还是早前,成未然与瑞和郡主成亲那时剩下的。
眼见外头天寒地冻,现出去买酒肯定来不及,若在寻常,还可以去后巷质子府讨一坛来,但眼下,质子府是那个情况,怎么好再为这样的事,前去打搅。
沈桐茳寻思着,只能忍痛割爱,将她一直珍藏着的那半坛荼蘼酒拿出来,给六爷尝鲜。
伴着醉人的酒香,席上的气氛又变的热络起来。
六爷这个人,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几杯酒下肚,就又眉开眼笑了。
见六爷能这么快就舒展心结,沈桐茳着实松了一口大气。
至于那个闹的六爷和七爷兄弟之间,险生嫌隙的罪魁祸首,沈桐茳自然也没忘。
她特意嘱咐若湄差人盯着雁飞去,叫雁飞就依着六爷的话,站在原地唱歌,没有吩咐就不许停。
唱歌,原是件多么雅致又闲适的事,却被染上了阴谋的色彩。
既然雁飞喜欢唱,那就叫她一次唱个够也好。
……
只要手上一端酒杯,六爷的话就跟着多了起来。
七皇子与沈桐茳也不是不想留客,只怕雪路难行,若六爷和九爷走的太晚,夜黑风高,路更不好走。
谁知六爷杯中的酒不停,话就不停,一通说说闹闹下来,拖到宫门都快下钥时,才动身往回走。
七皇子一路将人送到王府门口,因为时辰太晚,尽管侍卫随从一大堆,但七爷仍不放心这一兄一弟走夜路回宫。
可若留六皇子和九皇子住下,又与礼不符,便只能从府上调一队人,协助护送两位皇子回宫。
六爷只要碰酒,就一定会喝多,小风一吹,又借着酒劲儿与七皇子闲扯了半天,才肯上马车。
七爷倒是好性子,陪说陪笑,半分敷衍都没有。
……
忙碌了整天,沈桐茳才更衣坐下。就听若湄来报,说是雁飞冻晕了。
沈桐茳闻此,眸色淡淡,不见丝毫怜惜。
说句狠心的话,如雁飞这般人心不足之辈,死不足惜。
但到底是条人命。
“请个郎中来给她看看。”沈桐茳吩咐。
“嗳。”若湄应下,“那往后?”
“病好了就叫她留在梅园,看园子吧。”
只是罚看园子?
“奴婢觉得,王妃罚她轻了。这事儿要是出在宫里,不打死她,也要把她撵出宫去。”
若湄说的不错,对于雁飞的责罚,的确不算重。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把雁飞撵出去。
但沈桐茳是这样想的,她一旦把雁飞轰出府去,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又没什么可以谋生的手段,除了流落风尘,就只剩下回乡这一条路。
雁飞打小就被送进宫里当差,老家还不知道有没有亲人了,即便是有,这一去百里地,一个姑娘,又是孤身一人,很容易被恶人盯上。
说到底,把雁飞赶出府去,与杀了她几乎没区别,甚至更加残忍些。
沈桐茳最讨厌耍阴招,若她有心杀雁飞,岂会给她丁点活命的机会。
既然无心杀她,那就叫她好好活着吧。
“就这么办吧。”沈桐茳冲若湄说,“若经了今日之事,她还不知道怕,那她活着也是白活了。”
若湄点头,“那奴婢这就去安排。”话毕,与沈桐茳一礼,便退了出去。
尽管这一日,也没怎么走动,沈桐茳却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这厢正预备靠在软榻上躺躺,七皇子才送完人回来。
见沈桐茳的脸色不大好,似乎还在为白日里的事怄气。
七皇子寻思着,来到她身边坐下,柔声安慰说,“今儿的事,六哥并没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怀。”
沈桐茳闻此,不禁一声叹,“那是因为六爷大度,若换做别人,不定以为咱们夫妻俩,背地里在谋划什么呢。”
沈桐茳这话,也叫七皇子颇有感触。
“六哥这个人,表面上看去,是有些风流不羁。实则心里,也在期盼一份安定。”
六爷看上去是挺纨绔乖张的,但沈桐茳心里有数,六爷的心肠很好。
只是七爷说的“期盼一份安定”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说,六爷心里也想觅得一位一心之人?”
七皇子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还真不像六爷的做派。
人家君子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六爷呢,是恨不得把百花都摧残一遍才甘心的人。
不过七爷的话,沈桐茳信。
或许,六爷只是没能在百花之中,择选出那朵最特别的而已。
两情相悦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
这不光要拼人品,也要拼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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