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月儿……”容琛眼看着苏云月神情变化,感受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绝望的痛以及恨到极致的悲,眸光不由紧了一分。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苏云月这样了,可……他完全找不到苏云月绝望和痛苦的由来。
想要调查苏云月并不难,甚至是易如反掌,毕竟苏云月本身,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自幼在尚书府长大,自幼习得琴棋书画,端庄淑雅,文静大方,又善良温和,其相貌在上京名媛圈子里又是名列前茅的,而苏云月本人又极爱读书,平日大多待在家里读书,偶尔出门,也是去书局购书,上京城的百姓多认得她,因着苏尚书的关系,对她也多有关照。
而苏尚书同夫人又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苏云泽也是位好兄长,尚书府上下一片和谐,苏云月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按理说,她被保护的很好,该是不谙世事的幸福纯真模样,可他初见苏云月时,她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容琛纸巾还记得,那时他藏于暗处,看到少女俯首跪在蒲团上,他师傅看了苏云月一瞬,似是叹息般同她说“往事已逝,来日可期,施主你又何必纠结于过去?”
往事?过去?
到底是怎样的往事?又是怎样的过去?
容琛想不通,可他仍旧清楚的记得,那时跪在地上的少女满眼是泪的抬起头往向他师傅,声音哽咽而悲戚,她说,“信女知晓往事不可追,可往事到底是发生过、经历过,会在人脑海里留下痛苦,也会在心上留下疤,信女承蒙佛祖和上苍庇佑,自知该以虔诚向善之心在天地间,可信女不甘,信女心中有疤,脑中有怨,信女有心洗去这疤,洗去这怨,待到信女无怨无疤时,自当会来佛祖面前诵经忏悔。”
她说,“信女不求佛祖宽宥,亦不求大师宽宥,只求大师为信女解答。”
而师傅给出的解答却并非关于苏云月,而是关于苏尚书夫妇。
容琛看着陷入自己情绪不可自拔的苏云月,桃花眼眸一点一点收紧,眸中却满是心疼。
他从一开始便知晓她心里藏着秘密,藏着伤疤,他试图去查,却根本查不到。苏云月不说,他也不问,他想,他愿意等,等到苏云月愿意把脑中的怨,心里的疤告诉他的那天。
可……
看着她痛苦,他长久以来的耐心,忽然就变了……
“月儿,月儿……”
容琛连唤了几声,苏云月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容琛,视野模糊到清晰,她这才从容琛眼中看到那个满脸是泪的自己。
“月儿……”见她抬眸看向自己,容琛心下松了口气,握住她手的手都紧了几分。
“我……我……”苏云月想要说自己没事,可眼泪却完全不听使唤,像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容琛伸手将苏云月揽入怀中,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苏云月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是死里逃生后太过脆弱,还是容琛对她太好,让她有了依赖,她趴在容琛胸口,双手紧紧扯着容琛的衣裳,整个人哭到颤抖。
长久以来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控制开关打开,所有的痛苦、悲伤、绝望便如决堤地河流一般往外涌。
苏云月最后哭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哭声戛然而止,怀中人身体软下去的刹那,容琛脸色猝然一白,忙不迭地伸手去探苏云月的脉搏,见她脉搏如死寂一般,脸色又是一变!二话不说,便抱起苏云月直接飞了出去……
……
“咳咳……”睡梦中,苏云月忽然咳出了声。
“小姐?小姐?”春华正守在床边,闻言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焦急地唤苏云月。
苏云月头痛的厉害,眼睛也疼的不行,她挣扎着醒来,模糊的视野好一会儿才变得清晰,看清守在床边的人是春华后,苏云月这才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出声道:“春华,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的厉害,发声的时候,喉咙尤为肿痛。
“小姐,你真是睡迷糊了,这里是尚书府啊!”春华红着眼眶,话罢,又满脸心疼道:“小姐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杯水。”说着,便快速起身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又快步折返回来,将苏云月从床上扶起,小心地伺候苏云月喝了水。
“唔,这水怎的这么甜?”苏云月拧眉。
春华道:“这水是郡主准备的,说是对小姐的嗓子好,要让小姐好好喝上几日呢!”
“阿珂?”苏云月诧异,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周遭,见的确是自己的屋子,这才道:“郡主怎么在这儿?”
“小姐您不记得了么?”春华疑惑地看着苏云月。
“记得什么?”苏云月蹙眉,神情比春华还要疑惑。
“小姐兴许是睡糊涂了。”春华撇撇嘴,道:“小姐今日从普度寺回来,是郡主将您送回来的,说是您昨晚上一|夜未眠,如今好不容易睡着,还着人亲自将您抱进来的呢!”
闻言,苏云月拧着眉头想,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郡主呢?”
“哦,郡主啊,在院子里嗑瓜子呢!”春华说着,伸手往外头指了指。
苏云月点头,又问:“那墨竹、墨音呢?”
春华蹙了眉头,抓了抓头发道:“郡主说她们俩有事儿,最早明天回来。还说为了小姐您的安危,墨竹、墨音不在的时候,就由她来保护您。”
苏云月心有所觉,不由蹙了眉头,道:“你去把郡主请进来,我有事寻她。”
“是,小姐。”春华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须臾,容珂便如黄鹂鸟儿一般飞了进来……
“月儿,你醒了啊?月儿?”
容珂速度极快,苏云月尚未来得及反抗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墨竹、墨音呢?”苏云月心下叹了口气,这才轻轻将容珂推开。
“她们俩啊?护主不利,兴许在哪儿反思呢!”容珂移开目光,坐在床边继续嗑瓜子。
“真的?”苏云月挑眉,显然不信容珂这话。
“嗯,真的,今个儿她们俩反思,明天就轮到我反思了!”容珂说话的语调快而有趣,那感觉就像是在说今天的红油肘子不好吃,不如卤肘子好吃一般。
苏云月心下了然,心知如今说什么都没用,转而问道:“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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