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娘亲在血海沉浮的时候,父亲却在和蒋氏温存?”任凤华的声线开始颤抖,她早便知道此事是蒋氏在背后捣鬼,但到如今洞悉真相,却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其实此事还是——”二叔母见她神色沉痛,一晃神便要继续,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任凤华登时抬头瞧她,眸中攀上血色:“继续!”
二叔母却猛然摇起头来,断然道:“没有别的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这副情状,一看便知定有隐瞒,见状,任凤华突然发作,突然那俯身一把扣上了二叔母的脖颈:“我再问你一遍,还有什么隐情!”
二叔母从未见过她这般冷厉的模样,被她眸中的杀意所摄,哆嗦了好一阵却还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哑声回道:“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任凤华冷着脸收紧了手指,臂上青筋隐现,二叔母被掐得喘不过起来,两人视线对峙,后者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眼中满是惊慌与绝望。
她原本以为死期将近,谁知片刻之后,任凤华突然松开了她,二叔母重获生机,赶忙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任凤华低低喘息着,压下了心头几乎快要失控的杀意,冰冷地嘲讽道:“原本二房的人都是一样的做派,说是要求人帮忙,却连诚意都不舍得表,舍不得孩子又想套着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话毕便踩着二叔母散乱的外袍就要离开,却在最后关头被后者一把拦了下来。
“大小姐,你等等,你等等!”二叔母内心挣扎了一阵,想见女儿一面的迫切感终于还是盖过了胆寒,绞尽脑子后,她终于不管不顾地低吼出声:“我,我说,月华!你可以去找月华,她一定知道此事!”
听到这话,任凤华终于慢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回过身来,见二叔母哀戚神色中再看不出任何蹊跷,才继续道:“好,二叔母既然已经知无不言,那这点小忙,凤华势必会帮。”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多日来的惴惴不安早便击溃了一个母亲的心防,二叔母如今就指望着任清雪的星点消息过活,因此得了任凤华首肯,自然是千恩万谢之后才满意离去。
任凤华望着她的背影,在斜阳下陷入了沉思,血似的霞光打在她的侧脸,映衬得她面上神色阴郁非常。
琉璃一推进门就瞧见这副光景,赶忙担忧地凑上前来:“小姐,小厨房备了些小点心,奴婢给您端来吧,你有许久未用过吃食了。”
任凤华却只是失神地摇了摇头,眼下她终于知道了娘亲离世的经过,心内怅然若失之感却愈甚,相府的人将她早早地就送往了外宅,或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后来老夫人建议将她送回来,也只是为了拿她当枪使。
可叹上一世,她到死都被这场滔天骗局蒙在鼓里,相府就像是一个吃人的魔窟,生啖人血,生食人肉,糟践了娘亲,最后也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
半刻钟后,她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缓声道:“琉璃,帮我去请一趟月华姑娘。”
春风绵延的不只是话本中说的相思,还有数不尽的恨与遗憾,就像柳丝不解人愁,随风荡得老远,落到不安的人眼里,非但不见诗意,倒显得矫情。
这一头的慈宁院中,老夫人念完了佛经,按例上了几株高香,半空的柳絮打着旋儿地落在肩头,她轻斥了一声,正想吩咐人将满树的柳絮清了,刚回转身便见月华急急地奔了进来。
“老夫人!”
老夫人皱眉扫了她一眼,不满地低斥道:“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佛堂清净,举止切记分寸。”
月华却顾不上认错,径自道:“老夫人,不好了,方才奴婢被大小姐请去了竹院,小姐、小姐她今日问了我先夫人难产一事,奴婢眼见着风声不对,回来之后就立马来您这了!”
“什么!?”老夫人一愣,没拿住的佛珠登时坠到了地上,“当啷”一声脆响,“是谁!是谁泄露了风声!?”
月华见她震怒,赶忙低下头表露衷心:“老夫人放心,奴婢守口如瓶,方才答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只是奴婢担心,依照大小姐心细如发的性子,可能不好糊弄!”
老夫人拂去了肩上落下的香灰,目光渐渐沉了下来:“看来是二房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嘴巴也闭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二房的人走漏了消息?”月华闻言惊疑不定,“可是二房的人向来最听你的话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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