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样一折腾，诊所的生意少了许多，有时候好多天才只来一个买创可贴的，跟以前完全没法相比。
林岩逐渐闲下来，有时候闲得发慌了，就干脆把铺子里的药拆开倒出，再重新换新纸包上。
亦或者把药材拿到太阳底下去，晒了又晒，一遍又一遍的防止药发霉，也防了人发霉。
时间再长一点，林岩都有些恍惚了，感觉像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似的。
但心情和身体状态都更好了些，林岩感觉自己颜值都提升了好多倍，一点疲倦乏累的神色都没有。
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真是不妙。
林岩倒不是缺钱担心钱什么的，只是家里进的这么些药材，要是不用到实处去，怕是都糟蹋了。
这些好药如果慢慢地腐烂成垃圾，那算是暴殄天物了。
这些天，除了没有接到新患者之外，连吃药膳的客人都没有了。
药膳这一事也被他们好一顿模仿，这边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而且还在初期为了一次性抢走客源，提供了很多林岩想都没想过得好福利。
这样一来，原本给药膳准备的那些材料也一并都要在诊所里慢慢等着腐烂发臭了。
林岩的脸色渐渐冷硬，倒不是变得有多难看，只是跟以前比更不爱笑了。
他每天面无表情的飘荡在没什么人气的诊所里，说真的，有点像鬼魂一样，以至于把店里的气氛压到更冷了。
好在，这种日子熬了几天后，诊所终于迎来了一位还算“正常”的患者。
这位患者，穿得无比厚重，身上裹得暖和和的。
他一进门，就让整个店都暖和起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比林岩更难看，青黑里泛着一层瘀紫，好像半死不活的行尸一样，有进气没出气的。
不用多看几眼，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呼吸有问题，好像有些喘不上气。
林岩迎了两步，算是拿出了这些日子憋闷出的全部热情了。
“您这是？”林岩想询问几句病情。
但这位实在是说不出几句通顺的话来，感觉气都堵在了喉咙以下，所以没多说，直接就拿出了一份病历本。
这本子上写着某某医院，想来眼前这位患者是去过正规医院诊治的，只是病情并没有好转。
林岩将他扶到位子上坐下，而后又给他倒了一大杯温水，这才将病历本打开好好观看一番，一边看还一边对应照看了一下眼前这位的实际情况。
但林岩看了几句那潦草的字迹才发现，这病例写得简直跟没写一样。
具体病情记述的非常少，但做了哪几样大型检查却很仔细。
什么X光，心电图……光是验血验尿居然就验了四次。
却没有详细写验出了什么，只是将机器型号写得格外认真，好像刻意突出这些伟大仪器的被使用率一样。
林岩心情不悦的翻过这几页，朝后面看了一下，发现后几页写的是一些个药的名字。
上面详细记录了，几月几日给开了什么药，和药量。
这倒是记得很尽职尽力了。
但林岩仔细对着患者的病情看过之后才发现，这些药根本就不对症！
患者现在的状态分明是胸闷气短，是肺腑之病，但这人给开都是些脑清丸利尿片……
这种药，超过四十岁的人都可以吃吃，反正是不容易吃死人的，而且会让人神清气爽些。
但人家有病，不对症下药，就跟谋财害命没什么区别！
林岩估摸着，给开这些药的医生是看出了大爷这病没什么大碍，就想拖几天试试。
本来是没什么大事，但拖得久了再轻的病症也会变坏的。
林岩看到这，没忍住，开口就骂了一声：“庸医！”
“你……你说什么？”患者吓了一跳，虽然林岩声音不高，但这两个字吓人啊。
林岩将自己方才所发现的事情解释了一下，说道：“大爷，您这病啊，本来应该没什么，但是您去的医院不太行。”
“怎么不行？”患者顺着就问了一句，刚问完，不等林岩回应，患者自己就答了一句：
“的确不行，看了两个月了，没少抽血没少买药，可一点没好转，我感觉自己越来越……”
说着说着就喘不上气了，连忙伸长了脖子多吸几口气进去。
林岩也不等他把话接完，顺着自己的话说：“他们给你开的药不对症，是不是故意开没有用的药，这事不好说，反正您以后别再吃那些了。”
“你的意思是……”患者一时间还不太懂，再加之林岩这毕竟只是一间小诊所，向来只有医院鄙视小诊所，哪有小诊所反说人家大医院不靠谱的呢。
他露出一脸的纠结与不信任。
这种表情，林岩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而且每见一次，必然要浪费一番口舌。
林岩吞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准备好好劝服一下，反正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了，今天索性就借此说个痛快。
但是王有名握着盘南瓜子从侧面冒了出来，没好气的直接一口喷道：“让你把那些破药扔了就扔了，哪那么多意思意思。”
患者本来就喘不上气，再被这样怼一句，就更是有进气没出气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王有名，感觉要把眼珠子瞪飞出来了。
王有名这几天估计也是憋坏了，嘴皮子一秃噜说出好几句话来：“别瞪我，你今天能走到这来坐下，就说明那些大医院给开的药根本不好使，我们大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保准比那些大医院好用多了，他的话信就治病，不信就回家等死。”
患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有年，感觉真得要被气死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变得黑绰绰。
林岩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在他胸口从上往下顺了顺，且顺手拿了两片药叶子塞到他嘴里。
那叶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不过是通气的薄荷罢了。
这东西性寒，含多了不太行，但偶尔拿两片顺气还是可以。
患者呼吸困难顾不上许多就顺从了，含下之后，果然人松快了不少，吐出好大一口浊气。
“咿！”这口浊气实在不好闻，成功熏跑了王有名。
他一走，患者的脸色就更好了些。
林岩趁此机会对其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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