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非看着秦昊认真的样子，总觉得秦昊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小人。
“你是爱国企业家，我也是个爱国的科研工作者，可你不要想打着爱国的幌子，就在我手里，白拿东西。”
秦昊走到窗边，指着窗外。
“你看，这学校都是我让那些，吃葡萄都不吐皮的家伙们，白白给我造的，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吗？”
严正非点点头，他承认，秦昊说的有道理。
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尽管来之前，严正非已经从王国坤的口中，多少了解到，秦昊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可直到此刻，严正非才知道，自己之前对于秦昊一切的猜想，都是错的。
“其实你们都是商人，你与外面那些家伙不懂得地方在于，你选择了爱国这种方式，来实现你赚钱得愿望。
其实像你，我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地方。
而外面的那群家伙，为了赚钱，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赚钱难道不对吗？赚钱难道有错吗？
好像并没有。
错的是他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而你比他们，更高尚的地方，不在于你爱国，而在于你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堕入黑暗。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人都是一样的。”
尽管对于这样的言论，严正非有些不敢苟同，可反驳秦昊，并不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秦老师，我这次是来跟你谈生意的，而不是听你说这些愤世嫉俗的话。”
秦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啊！”
“你的确不是来听我说这些愤世嫉俗的话来的，可既然你有求于我，那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完，不是吗？”
严正非明白了，此刻自己坐在这里，坐在秦昊的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尊敬的老者，更不是什么爱国企业家，而是一个商人。
秦昊想告诉自己的，无外乎这一个意思：你就是一个商人，坐在这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别跟我扯什么虎皮，商人，就该有一个商人的样子。
你要做买卖，那我们就走流程，那就谈！
“秦老师说得对，我这个人，一向挺有耐心的，你继续说。”
秦昊笑了笑，然后把杯子里的茶喝光，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其实我了解过你的生平，我也挺尊重一个爱国的老者，尤其是像您这样的老人。”
“哦，那还真是多谢了。”
严正非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管秦昊是真的尊重，还是在恭维，对于严正非来说，这样的应对，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我也愿意跟您合作，不过前提是您要拿出，对应的价值。”
“你给出的东西，不值这个价格！”
“还是值得的，”秦昊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
“您看，外面那些家伙，天天赖在我这里不走，就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技术上的支持，包括光刻机也好，电容电阻的高端技术也罢，各种高端的光学仪器，光学元件........您买走的是专利权。
其实，我还是给了您优惠的，因为我是第一个，和您进行交涉的。
外面那些人，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呢！”
听到秦昊的话，严正非紧锁着眉头。
苍老的面孔上，所有的皱纹仿佛都堆在了一起。
就像一株苍老干枯的大树，密密麻麻的堆叠在一块，看着有些狰狞。
“华兴集团吞不下这么大的利益！”
短暂的权衡过后，严正非给了出了最终的结论。
他很清楚，除非外面那些家伙联合在一块，不然没有人能够吞的下，两项每年产值超过千万个亿的项目。
没有！
“原来你也清楚，光凭一个华兴集团，吞不下这么大的金刚钻！”
秦昊笑了笑，而后话锋一转。
“你在中科院那边拿到七纳米级别的光刻机，给了什么条件？”
“二十个亿的合约，但不是买断！”
不是买断，就意味着中科院还可以将这样工艺，转售给其他的公司。
只是时间上，要靠后一些而已。
可是在市场上的电子产品，更新换单如此之快的今天，晚上别说一个月，就是半个月，都有可能导致巨大的利益流失。
争分夺秒对于这些商人来说，才是最要紧的。
“没关系，谈不拢，我们可以慢慢谈，外面那些人都在等着，我会放出消息，出售相关技术，华兴集团一家吃不下，可是有很多家都在眼馋呢！”
秦昊这句话，算是下了逐客令。
严正非最后打量了一眼秦昊，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或许并不像王国坤说的那样，具有极其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
而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其实严正非不知道的是，秦昊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今天以商人的身份而来。
秦昊自然只能以商人的身份来应对。
技术可以教给学生，可以教给朋友，亲人，爱人......而不是一个商人！
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你既然是以商人的身份而来，那么我也只好以商人的身份，来跟你谈判。
这就是秦昊做人的原则！
严正非步履蹒跚的离开秦昊的办公室，来到的棋牌室中，找到了小憨。
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开始和小憨下棋。
“呦，怎么样了，看着脸色，吃瘪了吧！”
“哈哈哈......”
“我就说嘛，秦老师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人家可是有底线的。”
“空手套白狼这招，不好使了，哈哈哈......”
那些看到严正非一脸苦涩的金融巨头们，放声大笑。
却不知道，对严正非尚且如此，那么秦昊对他们，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老人坐在棋盘的前面，每落一子，仿佛都是在自己的心海中，落下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秦昊的话，一直在严正非的心头徘徊。
他总觉得秦昊说的话，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谈不拢可以再谈，想不明白，那就只好回去接着想了。
严正非走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秦昊说的那些话。
而与小憨的这局棋，最后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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