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夏眯了一下眼睛，心里面有点尴尬。
看样子，戚荣光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和刚才外面说的话，有关的。
可是她真的，很困啊。
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啊。
好在，戚荣光在暄夏，什么都没有问的情况下，自己把暄夏想要知道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姐姐，要不我考的差一点？”戚荣光忽然拉住了暄夏的手。
“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就可以都留在县里面的中学。”戚荣光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暄夏看了看他：
“不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县里面的中学，哪怕是成绩最好的孩子，最后也就是省里面的重点学校。
看不到更优秀的同学，也见不到个广阔的世界。
这几年的时间里面，暄夏总是有意无意地，引导着戚荣光，去关注除了生活的小县城，之外更远的地方。
戚荣光也被说的有几分心动。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眼光，是出乎预料的坚决：
“不想去，我想要姐姐陪着我。”
小男孩的眼睛，黑溜溜的，聚集着万千的光华。
暄夏心中一动，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在他的脑袋上面，摸了几下。
“你好好考，我也好好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市里面。”
暄夏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在她说了这句话后，手下那个小男孩的身子，一下子僵了起来。
戚荣光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了头来。
然后一点一点地转动，带着最最不可思议的光芒，看向了暄夏。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暄夏一样。
过了好半天，戚荣光才慢慢地问道：
“姐姐，你要好好考？”
暄夏笑了笑，点头。
戚荣光从来就知道，暄夏的成绩，肯定应该是在他之上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暄夏每次考试的时候，总是在故意放水。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问暄夏，还会不止一次地说。
但是到现在，已经六年过去了，戚荣光早就习惯了，暄夏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把成绩维持在中等的水平。
可是这一次。
她说她要好好考。
戚荣光简直没有办法想象，那个不管他问什么题目都会的姐姐。
要是认真起来，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到时候啊，我们就去市里面的中学。”暄夏含笑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去市里面是暄夏踹独处就已经想好了的。
前往市区住校，意味着她可以带着戚荣光，彻底地远离这个家庭。远离戚妈妈一些坏习惯，可能对戚荣光带来的影响。
戚荣光先是狂喜。
转而脸色有些忧虑了起来。
刚才家里面父母的对话，他也是听到了的。
别说和姐姐一起去市里面了，就算家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去的话，所需要的学费，都有些让人承受不起。
“家里面，没有那么多钱啊。”
他低低的说了一声。
暄夏轻笑。
“没事，钱的问题，姐姐会解决的。”
戚荣光瞪大了眼睛，对于这样的一句话，正常人听到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怀疑。
但是戚荣光，满脸都是惊讶和赞叹，他冲了过来，抱住了暄夏：
“姐姐，你好厉害。”
暄夏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心里面感慨万千。
真好，都不问她一句，钱是从哪里来哦。
她说什么，他只需要服从就好。
在最后冲刺的阶段里面，家里面一下子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哪怕戚荣光的成绩，一看很好了，可是面临着这样，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下意识的紧张。
至于在家里面，戚妈妈也开始，每天变着花样弄好吃的。
她平时喜欢大声说话，动不动就指责暄夏，可是现在，她也听了班主任的话，说话轻声细语的。
反倒是暄夏，还是轻松的样子。
别人挤出时间学习的时候，她挤出时间睡觉。
班主任现在看着暄夏，和看着戚荣光的眼神和态度，已经变成了两种极端。
看着戚荣光的刻苦，他总是笑眯眯的。
但是看着暄夏，他就变得恨铁不成钢起来。
要是暄夏刻苦学习后，还是这个成绩也就算了。
关键她是每天都在睡觉啊！
要是把她睡觉的成绩，用来学习的话，不知道能多考多少分啊！
感慨归感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班主任也不打算训话什么的，怕影响学生考试的状态。
暄夏懒懒散散的，一直维持到了考试的那一天。
考试对她来时，就和平时上课没什么两样。
简单地收拾了文具，她就去了考场。
甚至，因为写的太快了，觉得考场的桌子，趴着睡觉不舒服。
暄夏提前交了卷子，在外面买了一点吃的东西，就开始等起了戚荣光。
站在外面，等孩子考试的家长很多。
学校门口，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暄夏的个子不高，在一群大人里面，很容易被淹没下去，可是戚荣光出来的时候，还是第一眼，就在人群里面，看到了暄夏。
就连暄夏自己，都不知道，戚荣光是怎么能，那么准确地发现自己。
戚荣光兴冲冲地扑了过来：
“姐姐，怎么样？”
暄夏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挺好的，不过可能要对不住你了。”
戚荣光疑惑地抬头：
“和我有什么关系？”
暄夏继续笑：
“抢了你的第一，我不好意思。”
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出来，要是面前换了一个人的话，一定会不屑起来。
但是戚荣光，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了暄夏的手，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啊，姐姐真厉害！”
“是的呢。”暄夏看了看天空。
这不怪她，要怪只能怪卷子太简单了，每一题都会，一不小心就把会的，都写上了正确的答案。
“你考的怎么样？”暄夏又问道。
看戚荣光这个活蹦乱跳的样子，暄夏心里面是没什么担心的，这句话不过是随口一问。
戚荣光咧起了笑容：
“感觉和平时考试一样。”
平时考试，他就是第一。
看样子，这次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暄夏点了点头，拉着戚荣光的手，回去了。
路上她买了不少好吃的，给戚荣光做了一顿丰盛的饭。
从考试结束，到出成绩，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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