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是个拾垃圾的，前两天在江边救了个人。是个男的，这个男的呐，长的怪，身子是透明的。”
周朝年紧张的吸了两口烟：“是啊？——那人现在在哪边啊？”
“还在我家里边。”
“噢，不行，这个人千万不能放在家里边，我老家那边就发生过同样的事的，很吓人。我跟你讲噢，这个人应该已经死的了，他是不是要吃生肉？”
“嗯，不错。”
周朝年一拍桌面：“你看看瞧！我就晓得这个事情没有结束呢，哪那么容易就结束了。公寓房那边事情都没了，后边又多了两个人，还有装在保险柜里头的三个，怎么可能不出事呐。兄弟啊，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噢，我叫李东成。”
“兄弟啊，千万不能放在家里边噢，找个保险柜子，把人装在里头，然后埋掉，最保险了。”
李东成听的傻乎乎的，不至于吧，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成死人了，还要埋人？这跟杀人有多大区别。这不是诱导人去犯罪么。
李东成吸着烟，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也找错了人。
可是，周朝年说的很诚恳，而且十分认真：“兄弟，我告诉你，我老婆跟儿子也是这么死的。这种东西碰都不能碰，这个……要不然我陪你去一趟，看看那个东西，行不行？”
“东西啊？不是东西哎，是个人。”
周朝年要去，李东成就带他去。
一人一辆电瓶车，往家的方向骑。路上，周朝年问了他很多细节，都把李东成搞烦了，因为周朝年话里话外都不是好听的，全是怎么弄死这个人。
到了家门口，李东成不没打算让他直接进去。
“周老板啊，这个人不管是哪个，现在总归是我救的，你进去客气一点，还行啊？”
“嗯呐。”周朝年觉得不对，拉住他：“这个人现在还有人的思维意识？他……还能跟你交流？”
“嗯。”
怪事嘛，一旦惹上了这个麻烦，人就会疯疯癫癫的。
但也许，凡事总有个例外，说不定这个人死了又活了，还能正常与人沟通，就像曾经的三兄弟一样。
推门进去，那个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发呆。
周朝年从侧面去看他的脸，一下子就认定，这是个惹上‘虫灾’的人，但脸盘子太小了，也不好认出是谁。
然而，这个怪人看到周朝年之后，眼睛却乌亮乌亮的。
他，认识周朝年。
“周……周朝年。”
周朝年听他喊自己的名字，都怪了。
李东成也觉得怪：“你们认识呐？”
周朝年无助的摇头：“不认识嘛，我怎么认识他的。”
男人苦瓜的笑哼：“我是杜明风，你记得啊？”
杜明风！孔鑫的男朋友！
周朝年往沙发上靠，但没坐下，他担心碰到这个人的皮肉，身上还油量油量的，除了个裤衩子，什么都没穿。
“周朝年，你还记得我啊？”
“你不是失踪了嘛？”
当时的事情，杜明风记不得了，在他的印象里，林东严研究那些虫子的时候，有虫子露出来，他晚上听到林东严一直笑，推门进去看，发现林东严的眼睛跟鼻孔处爬满了虫子，后边，他想叫救护车，可是林东严直接坐起来了，力气很大，抓住他，把虫子从他的嘴巴里塞进去。
杜明风一直咳嗽，赶紧去喝了柜子里的那些药水，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哪个真管用，反正都是林东严弄出来的。直到昏迷，直到后来发现自己睡在郊外，他白天不敢动，只是晚上，一点一点爬到了江边。
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就是要死，可还被人给救了。
看看吧，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爬了那么多天，三个月的时间，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
只是，为什么他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
是不是药物起了反应呢？
在林东严研制出来的那些小瓶子里，似乎有一种能让人保持清醒，虽然改变不了变化的过程，但……啧，杜明风的身上似乎没虫子。
“你的事，孔鑫晓得啊？”
“她不晓得，我没有告诉她，我这个样子，不去害他了。”
杜明风想过来抓周朝年的手，又没抓，犹豫了：“老周啊，你能不能帮帮忙，把我杀的，我不想活了。”
人在，情义就在。
周朝年对孔鑫的理解，孔鑫不是个心肠坏的人，而且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么长时间的对象，说没得感情就没得感情了？换做是他自己的话，如果老婆和儿子还活着，哪怕变成再恐怖的东西，只要有清醒的意识，他都不会放弃。
这，就是一个人的亲情。
周朝年要帮他联系孔鑫，杜明风死活不肯。
“你怎么就想死呢？就是要死，也要等见到小孔之后才行。还有，我问你噢，你看到过林东严哒？”
“没有，我醒过来就我一个人。”
说了这么半天，李东成全当看戏了，也看不明白。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唉？”
周朝年说：“我们认识，现在人暂时在你这边，给我一天的时间行不行？”
“噢……嗯呐，回头你接他走啊？”
“不是我来接，会有人来接他的。但你千万不要碰他，身上一点儿都不能碰，晓得啊？”
……
周朝年还保存这孔鑫的电话号码，现在孔鑫工作勤快，不做警察了，照样过的下去。周朝年一个电话约她出来，请她喝咖啡。
孔鑫剃了短发，人看上去比以前更精神，也更漂亮了。
“周朝年啊，现在饭店开的怎么样啦？”
“蛮好，蛮好的。”
“呵，你现在也喜欢喝咖啡了啊？”
“不是不是，我晓得你喜欢喝咖啡，所以请你到这边来。你自己换了工作，顺心啊？”
孔鑫的手拨弄勺子：“蛮好的，没得太多的烦心事。”
“你现在有新男朋友啊？”
“没有。”孔鑫作笑：“你好笑呢嘛，约我过来，就是问这个事啊？你不会想跟我谈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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