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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城主
凤幽灵微微一笑，“还不是因为有千榕你的提醒……”
“我的？”
“嗯……”凤幽灵点头，“你还记得你曾说坠落的山石光滑干净，少有泥污吗？”
“那又如何？”
“大雨倾盆，山体崩塌，无论是路面还是山石，都应该泥土尽覆，污渍斑斑，而我们看到的山石却不是如此，你不觉得奇怪吗？”凤幽灵见姬千榕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忍不住骂道：“书呆子，还想不出来？”
“阿灵，你是说这石头是有人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
“正是。”凤幽灵看向那滂沱大雨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在那山峰的另一侧，军队即将要到达的地方——若羌重镇。
看来，有人想拖住天行大军的行军步伐，已经先一步下手了。
一夜暴雨汹涌，似乎有人将天戳了窟窿一般，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却天光大亮，大梦初醒一般，云消雨霁。
山石阻路，徒手搬运耗时耗力，加上恐有人旧法炮制，继续往平谷之中投石，葛慕青无奈只好下令大军绕行，与此同时，各营加快行军步伐，如非特殊情况，不得休整。
凤幽灵没想到卫光还敢亲自来问候自己，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卫光脖子上缠着的一圈纱布，“卫大人这是怎么了？昨夜睡的不香，落枕了吗？”
“凤幽灵！”卫光冷哼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我的车呢？马呢？”
凤幽灵一拍脑袋，仿佛这才想起还有车马这回事，“车啊……昨天被落下来的山石砸碎了……至于马……”凤幽灵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口锅，阿虎蹲在锅旁，烧了一半的柴火还没有彻底熄灭，锅里翻腾着一股香味，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你居然……你居然把我那两匹汗血宝马……煮了？！”卫光气的嘴歪眼斜，要不是被属下托着，只怕当时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
凤幽灵啊的惊叫一声，“怎么？怎么会是汗血宝马？”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用普通的马匹吗？”
凤幽灵看向阿虎，“阿虎，你怎么能将卫大人的汗血宝马煮了？你也太过分了……”
“我……我……”阿虎憋屈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凤幽灵又道：“你看我是不是说，这马肯定价值不菲，要把肉腌了，留着慢慢吃，你们非不信！”
“凤幽灵！！！”一声怒吼，惊起林中一片雀鸟。
卫光一个趔趄，整个人气得发抖，一手指着凤幽灵，喘着粗气道：“你、你、你给我等着！我治不了你，我就不姓卫！到了若羌，咱们走着瞧！”
说完带着手下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阿虎从一旁凑上来，小心翼翼问道：“阿灵，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没牙的老虎和猫有什么区别？”凤幽灵啪一声踩断一个枯木枝扔进火堆中，即将熄灭的火堆又仿佛有了新的生命，徐徐燃烧起来，“该怕的，是那些藏着利牙装猫的虎……”
阿虎没明白凤幽灵的意思，用手挠着头，想了半天，才道：“那马肉还剩下好多，真要腌吗？”
“腌，别浪费。”
大军在路上多耽误了两日，终于在月光诞的前夜，到达了若羌重镇。
令凤幽灵没有想到的是，以边陲重镇，北疆粮仓的若羌，竟然是如今这样一副风貌。
城中商户凋敝，门户紧闭，地面上破败的店家旌旗如同落花枯叶一般散落了一地，城中百姓衣不蔽体，大军行至城中，百姓们仿佛见了鬼一般，躲在家中半步不敢踏足出户，一双双探究的，惊恐的，无措的目光从家门后的缝隙中，偷偷打量。
凤幽灵看着那些百姓，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忍不住问旁边的姬千榕，“不是说若羌之地乃是北疆天府之国，如今怎么这副模样？”
“说起这若羌镇，前些年也算的上是天府之国，商贸亨通，可惜自从北岐政权强势起来以后，其边关军常常扣关侵扰，搞得若羌这边民不聊生，人人自危。加上自从入夏以来，若羌已然三个月滴雨未下，灾情之下，北岐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听完，凤幽灵却觉得奇怪，“难道这若羌的城主视若无睹，不早早上书求助？”
姬千榕难得正色起来，不屑道：“等阿灵你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若羌城主，大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天行大军刚进城，若羌城主就带着手下的众人在城门之前迎接，凤幽灵盯着那被仆人簇拥，身量高挑，眉宇优柔的青年男子，冲姬千榕问道：“是他？”
“嗯。”姬千榕点点头，可眼光却似乎非常不屑落于此人的身上。
那若羌城主虽然是同葛慕青说着话，但不知为何，凤幽灵却觉得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向他们这边，过了半晌，他朝着葛慕青点头颔首，竟然慢慢地一个人从队伍的前方，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凤幽灵注意到姬千榕的表情自从见到这个若羌城主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没想到这个城主走到姬千榕的身边，定住了身形，略一点头，缓缓道：“千榕，好久不见。”
见姬千榕不理会，这个若羌城主的表情也没有半分愠怒，反而轻声说道：“姑母来信说，你离家出走多时，只怕入了天行大军，我便时刻在想这次天行军到达若羌，是不是能否见你一面，刚询问葛将军，才知道你果然也在军中，姑母想念你想念的紧，你有空的话，就给她写封家书吧，她时时惦记，却总不得你半分音讯，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有些诛心了。”
说完，若羌城主不等姬千榕有任何答复及反应，朝着凤幽灵略一点头，长袖一挥，又走到来队伍前方。
凤幽灵不由问道：“千榕，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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