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京都
玄季渊命令天行大军留守，以来因为葛慕青的身体虚弱，尚且不好长途跋涉，另外，玄季渊也担心北岐见天行大军撤离，卷土重来。
凤幽灵穿久了男装，穿起女装来显得格外的不适应。天行军的将士们一看和自己同吃同睡的中郎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家，一个个恨不得拿着地上的砖头拍在自己脑门上。
凤幽灵同玄季渊回京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城民夹道相送，当初凤幽灵在城墙上一番豪言壮语，后来又佯装投敌，差点舍身就义的事情，整个若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凤幽灵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往即使她成为天宫之主，偶尔下界收拾些匪人妖物，也几乎被认定是理所应当。
对啊，因为本领大嘛，因为修为高，所以一切都变得很应该。
如今凤幽灵在若羌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才是情谊拳拳，百姓们的脸上尽是感激之情，自己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一股子暖意，这已经不是来这个异世所体会的第一回。
玄季渊将凤幽灵的探出马车的头按了回来，端坐在一旁，正色道：“如果觉得好，那就再回来好了。”
凤幽灵暗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回不回来, 很难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凤幽灵抬起自己的手臂，凝结内力，这一次，畅通无阻, 可是下一次呢？会不会又到了危机关头就内力凝滞呢？
这时, 马车两旁的百姓突然之间齐声高呼。
“恭送城主！”
“恭送城主！”
“恭送城主！”
玄季渊在一旁冷冷道：“我这个六殿下在你的面前倒是落了下风。”
“那也只能怪你平时爱给人脸色看，我给你说, 你这样没人喜欢你的！”
玄季渊愣了半晌, 重复道：“没人喜欢我？”语气里面尽是不可置信。
凤幽灵不想和玄季渊过多讨论这个问题，反而是一脸兴奋地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出了若羌以后, 车马队伍便一路南下, 没想到越往南，林间景色愈发葱郁，山川景秀, 目不暇接。
凤幽灵感慨道：“若羌是个好地方，如果不是旱情严重，想来不会贫瘠如斯。”
“朝廷已经发了赈灾的款项，只是经手的人多，中间被剥削了多少，不得而知。加上若羌靠近北岐的黑水幽都，民风彪悍, 豪强林立，一直以来就处于灰暗地带，几任城主并非不想管理，只是迫于北岐和城中权贵，有太多的无奈。”
听完玄季渊的这番话, 凤幽灵又想起了白景，或许在来若羌之前, 他也是踌躇满志，想有所作为, 但最后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差点就成为压垮若羌的最后一根稻草。
凤幽灵倒是对玄季渊提到的另一个地名产生了好奇, “黑水幽都是什么地方？”
“北岐的一个边陲之地。”玄季渊随口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天堑，地势险峻, 终年潮湿昏暗,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地方也是唯一能产出斑衣金蚕丝的地方。”
斑衣金蚕丝, 听闻一丝可值千金。
凤幽灵哦了一声，“那可真是一个富庶之地。”
“是吗？”玄季渊半眯着眼睛，躺在马车里假寐，“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
凤幽灵虽然不知道玄季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想，斑衣金蚕丝之所以价格高昂，大约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有价无市，通常物依稀为贵，所以才会千金难求。
马车在路上走了将近半月，凤幽灵都快被马车颠吐了，感觉再走下去人都要废掉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大梁京都巍峨厚重的城墙。
凤幽灵顿生感慨，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没想到她以林仙儿的身份出逃，最后又会以林仙儿的身份回到这里。
玄季渊将凤幽灵暂时安顿在琉暹殿，自己先去殿前复命去了。
凤幽灵看着杜昔将自己带进忘尘居的时候，黑着脸冷声道：“玄季渊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说，这个地方仙儿姑娘最为熟悉，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呵呵，是啊！当然熟悉！这忘尘居不就是玄季渊的居所吗？当初她就是在这里当了玄季渊一个多月的贴身侍女。
“仙儿，真的是你？”
凤幽灵回身看去，站在门口的人穿着一袭浅绿色的裙衫，装饰素雅，眉宇浅淡, 好像还是当初的模样，又好像成熟了一些。
“绛雪，你还好吗？”凤幽灵又想到当初绛雪暗中接济自己的事情，恐怕以玄季渊的个性，肯定是要为难绛雪一番，不由有些惭愧。
绛雪上前来一把将她抱住, 喜不自胜，“我很好，殿下待我一直都很好，还有……”说到这里，绛雪又低着头，红着耳朵像是有些羞涩，“杜昔……杜昔待我也很好……”
杜昔在一旁挠头，嘿嘿嘿笑了两声。
凤幽灵一个从未细究过情爱的人，哪懂得这二人之间暗流涌动，只觉得绛雪似乎有话不敢说，尤其是对这个杜昔，估摸着暗里应该没少给绛雪委屈受，当即就朝杜昔翻了一记白眼，杜昔被这突如其来的白眼翻得是莫名其妙。
绛雪还以为是回来的路上，杜昔得罪了凤幽灵，干脆将杜昔推出门去，“殿下久不在府里，这府里的事情有些处理起来，甚是棘手，你先去看看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向来口直心快的杜昔听到绛雪的一番话，竟然二话不说嗯了一声，仿佛是受了玄季渊的指令一般，径直走了。
绛雪支走了杜昔，才转身急切问着凤幽灵，“仙儿，我听杜昔说你成了若羌城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你还好吗？”
凤幽灵便和绛雪叙述起了离开后的遭遇，听完了一切，绛雪才将凤幽灵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才像是纾解了一口气，又嗔怪道：“仙儿，我向来知道你是有谋略的，但是这次你怎能如此大胆，几次连性命都不顾？”
“都过去了，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总之，平安回来就好。”绛雪无奈叹气，过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事情，“对了，听说若羌城一战，北岐兵败，大梁在西嵘镇对北岐施压，北岐迫于压力，派了求和使者前往京都，估摸着这两日就该到了。”
求和使者？这种烂差事，凤幽灵想都不用想，最大可能来大梁的，应该就是在若羌惨遭兵败的李之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正好顺了凤幽灵算旧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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