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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反目
“无碍。”玄季渊拉着凤幽灵从水中泅上岸。
两人刚刚上岸，就听见行宫那边人影丛丛，嘈杂之声顿起。
“看来玄季澜已经发现湖中无人。”凤幽灵搀扶着玄季渊，“你带我游到这里来，不会什么也没有安排，等着在这边落网吧？”
玄季渊冷眼看着凤幽灵，“你倒是很了解我。”
凤幽灵撇嘴一笑，就见玄季渊吹了口哨，就见旁边树丛的方向跑出来一匹烈马，正是玄季渊常骑的轻燕。
“上马。”凤幽灵率先翻身上去，将一只手伸给玄季渊。
玄季渊看着那只瘦小白皙的手，半晌才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两只手刚刚碰到，凤幽灵便握紧了玄季渊的手，轻轻一拉，便将玄季渊也拉到了马上。
“可能会有些颠簸，你身上有伤，且忍耐一下。”凤幽灵说完，马鞭一甩，二人便同乘着向着林间深处而去。
轻燕原本就是草原上的烈马，驰骋的天性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一般，凤幽灵只感觉整个人都埋在了风中，耳旁尽是呼啸之声。
过了好久，眼看着身后的追兵已经被甩开一截，凤幽灵这才降低了速度。
“瑾惠三番两次离间，原本我和大梁朝廷间的信任就岌岌可危，这次因为黑水幽都的事情，你父亲要杀我，我一点也不意外。”凤幽灵转头看向玄季渊，“可是我意外，你会来救我。”
玄季渊皱着眉头，“意外？”
“难道不是吗？”凤幽灵耸耸肩膀，“你要杀我的理由我能给你找出千千万万个，但是救我的理由我真的找不出一个来。”
玄季渊冷哼一声, “我在你眼中, 是这样子的吗？”
“你说反了，是我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子。”凤幽灵缓声道：“林氏一族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北岐的挑唆, 瑾惠向我示好，更是让大梁如坐针毡，你是大梁的皇子，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是你的敌人？”
凤幽灵抬眸，寒霜般的目光轻蔑地扫向玄季渊, “算不得敌人吧, 无关紧要而已, 谢谢你出手相救, 不过, 即使没有你, 我也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大梁京都。”
“凤幽灵！！！”玄季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气血攻心，硬生生将溢在唇间的鲜血吞了下去。
“玄季渊,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凤幽灵拔出腰间的剑指着玄季渊，“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不想要你的命, 你也别碍我的事情。”
说完凤幽灵猛然飞身而起，玄季渊独自坐在马上，愣愣地看着那个清瘦又刚强的身影跳上树梢。
对不起, 玄季渊。
凤幽灵心中喃喃道, 你是大梁的皇子,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如履薄冰, 受尽猜忌。
凤幽灵看着玄季澜带着追兵, 一路紧跟不舍, 却又迟迟与他们保持着一段相当的距离，似乎等着看玄季渊如何放跑她这个大梁皇帝的眼中钉。
大梁的皇帝想让她凤幽灵死，玄季澜却想要玄季渊死。
当着玄季澜的面和玄季渊划清界限，才是保全玄季渊的最好方式，况且……
他身上还有她刺的一剑，无论如何也不能同她一处奔波。
凤幽灵立在树梢哈哈大笑，似乎畅快至极，“皓月作樽，清风成酒，与殿下共饮，此去一番，他日江湖遇故洲，相逢亦陌路。”
玄季渊紧紧盯着凤幽灵，握紧拳头，手背清筋毕现，一言不发。
眼看着玄季渊同凤幽灵当场决裂，凤幽灵即将遁逃，玄季澜想将二人一网打尽的想法彻底告破。
玄季澜懊恼不已，脸色不郁，既然拿玄季渊没有办法，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凤幽灵跑了，否则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夜，你们和凤幽灵只能活一方，凤幽灵不死，死的就是你们，给我杀！”玄季澜一声令下，周围十几道黑影便急速地朝着凤幽灵的方向而去。
纵使黑影人使用的武功迅捷诡异，玄季澜此前的耽误也早已经能让凤幽灵获得喘息的机会, 如今没有了密网的限制，凤幽灵对上那些黑影人, 更是游刃有余。
只见凤幽灵足尖轻点, 在树冠之中如同一个跳跃的小鹿, 一边用剑抵挡攻势，一边在每次的攻击中都与近身的人拉开距离。
玄季澜驾马行至玄季渊的身前，看着玄季渊的胸前还留着一道剑伤，不由冷笑道：“有的人桀骜不驯惯了，从前她从遛暹殿逃走的时候，我以为你就该了解一条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如今你又重蹈覆辙，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人放跑了，还弄得一身是伤，回去你自己同父皇好好交代吧，若是人抓到了还好，若是抓不到……”
“太子殿下误会了。”玄季渊缓缓从马鞍前将金乌镇魂弓弓取下，“我正是因为要抓此人才受的伤。”
玄季渊说完，一手举弓，一手搭箭，几乎将弓拉成了满月的形状，箭尖朝着凤幽灵的方向。
一秒，两秒，三秒。
玄季渊眼睛一闭，复又睁开，双眼含霜，冷冷得看着箭矢飞射而去。
凤幽灵刚挣开黑影人的包围圈，就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猛然转身，一道箭矢破空，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之中。
凤幽灵抬眼看去，正好看到玄季渊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月色下玄季渊墨发飞扬，胸口处仿佛盛开着一株血色曼陀罗，带着半分邪佞嗜血。
凤幽灵一把将弓箭从肩膀处抽出，忍着疼痛，不再耽误方才突破包围网寻得的时机，一跃又没入了黑暗之中。
“怎么了？”玄季渊冷冷开口，“太子殿下很失望？”
“我当然失望。”玄季澜语带嘲讽，“我以为金乌镇魂弓在六弟的手里能有多大的能耐，方才见了也不过如此，想来可能是宝物认主，也只有大殿下用时才能发挥它原本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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