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喊叫更先涌上喉头的是血腥味，这股子血腥味是从胃里向上泛的，嘴里血肉的质感与人肉不同，更老更柴，他裂开嘴，未吞下的血肉从唇齿间掉落。
他莫名觉得自己吃的肉有一股子臭味，恶心的感觉更强烈，他赶紧涂掉嘴里的血肉。
唇齿间还有未吐干净的肉丝，他抬手抹了一把嘴唇。
与金角大王和铜角大王的头颅对视着。
“还我命来……”
银角大王恍惚间看到金角大王嘴轻轻蠕动几下，声音从四面低低飘来，银角大王还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桌子上摞着的人头尖叫声四起。
“还我命来！！！”
银角大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堵住了耳朵，声音却在脑子里炸开，不断的绕着他的脑袋。
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不要再说了！”
“我没有吃你们！”
“你吃了！”
“你啃食我们的肉，喝了我们的血，挖出了我们的眼！”
声音越说，银角大王的肚子越疼，他在地上疯狂翻滚，却不想肚子不断涨大，让他无法翻身，乍一看还以为这是十月怀胎的妇人。
肚子的涨大还没有停止，撑破了衣服露出里面的肚皮，肚皮上印出一个又一个拳头印，眼看着就要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了。
“啊——”银角大王的惨叫一直没有停止。
终于他的肚皮被撕裂开来，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里面却没有爬出任何东西。
尖叫声还未停止，银角大王的耳朵里只剩下嗡鸣声。
眼前的景物随着眨眼轮换，他和金角大王的头颅像是装饰品一样挂在厨房门口，目光正好可以看到，肥头大耳的三位男人在啃食他的血肉，嘴里赞赏不断：“好鲜，好鲜，好鲜。”
银角大王发现他们的身体被捆在厨房，虽然头与身体分离，但还是会很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上的痛楚。
厨师按住他的身体，从他身上片下一片片肉，放进油锅里煎炸。
热油在皮肤上的感觉，扎在他的身上，没一会儿他身上的血肉又长了出来，厨师下一次下刀还是同样的位置，这次不是煎炸，而是清蒸。
缓慢的热，比刚才油锅里煎炸来到痛苦更轻一些。
很快银角大王发现，烹饪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铜角大王。
他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只知道麻木不仁的做菜，一道又一道的端上客人的饭桌，做菜的时候还要从金角大王身上放血，接在杯子里，和菜一起被吞进客人的口中。
“好鲜，好鲜。”越来越多的客人在对此夸奖。
他们就像是进入了轮回，永无止境的再生，被做成菜。
最先受不了的是银角大王，他看着铜角大王从他的身体里挖出自己的心脏，鼻涕眼泪横流，不断的高声喊叫的求饶；“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了放过我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度可以？”老朱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出现。
“做什么都可以！”银角大王不敢耽搁，生怕自己说晚了，还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可是你旁边的这位可没有求饶。”老朱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很是犯难，目光在两个头颅之间游离，“要不你去劝劝他？”
银角大王晃动自己的脑袋，想要去撞击金角大王，想要用这样的动作让金角大王回应自己。
“他不在这里，我可以让你去找他。”老朱背过手。
银角大王意识到从炼丹炉开始，老朱就将他们三个人的幻境完全分开了。
他连忙点头应下老朱的要求。
却不想自己的脑袋也被扔进了油锅，痛楚刚刚结束，他的眼前出现很多女人，女人们都穿着薄纱，露出自己的身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跳舞，金角大王左一个女人，右边一个女人，女人们柔若无骨的贴着金角大王的身体，拿起一块水果喂给金角大王：“大王，吃这个，这个甜。”
“水果甜哪有你甜？”金角大王言语中满是调笑。
女人娇嗔一声，脸红的轻轻推拒金角大王的胸膛：“大王讨厌。”
另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嘴和身体当做盛酒的容器，等着金角大王品尝。
金角大王被眼前的景色迷的晕头转向，心里满满的都是女人们，悦耳的音律不结束，女人就会不停歇的舞动下去，除非金角大王看中那位女子，那位女子才会有服侍他的资格，得以休息。
“要不要加入？”老朱低头询问着将这一切看了满眼的银角大王。
银角大王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却早已咬牙切齿。
他在幻境中接受油锅烹炸，受肚破之苦，背负吃自己兄弟的苦痛，而金角大王却在这里与美女同乐，享受美酒。
女人们将老朱和银角大王推开，从中挤入，一个个都端着盘子，盘子上面是肉。
“大王，这其中可都是鲜嫩的人肉，吃一口可长生不老。”女人轻飘飘的放上盘子上的肉，又轻飘飘的离去。
“吃一口可长生不老？”老朱若有所思站在银角大王的旁边。
银角大王气的青筋暴起，抄起地上随意扔着的长枪，直奔金角大王。
女人们被惊扰的四散逃离，甚至慌张的打翻了桌子，将金角大王完全暴露出来。
金角大王看到银角大王抄起武器直奔自己来，惊慌失措的向旁边躲避，很快他看到了银角大王后面的老朱，脸立刻就黑了：“又是你的花招？”
老朱无奈的耸耸肩。
花招？
谁知道呢。
眨眼间，银角大王冲到他眼前，长枪虽不是银角大王擅长的武器，但是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他耍的非常灵活，长枪宛如他伸长大的手臂直奔金角大王。
金角大王被逼的狼狈不堪，到处躲藏，一点没有当大王的样子。
下一秒，长枪穿透金角大王的胸膛，鲜血从胸膛中溢出，染红了身上的布料。
“你在干什么？”铜角大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围的酒池肉林瞬间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还是他们洞府的样子。
银角大王看着被自己捅穿胸膛的金角大王，没有松开反而用力又往里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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