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渊闻言并未立即作答，反倒侧过身子看向苏云芊，眉眼染了几分笑意：“王妃意下如何？”
苏云芊起先有几分茫然，不是说比试吗？为何又扯到她头上来了？瞧见凤墨渊的笑时，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家伙故意顺着秦祤风的话说下来了。
秦祤风说要她看，凤墨渊便问她要不要看，苏云芊咂舌，若换做别的女子，怕是早就春心萌动了。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王爷了。”苏云芊颇为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凤墨渊一向不屑于和秦祤风相比，但既然凤墨渊要把选择权交给她，她也不会客气。
凤墨渊得了答案，这才回身颔首：“既然王妃有这个意思，本王也不好扫了王妃的兴。”
话头说到此处戛然而止，凤墨渊眸色幽深，只不过秦祤风此人绝非君子之辈，明里暗里他自然要多加防备。
“王爷莫要在王妃面前丢了面子才是。”秦祤风微微弯眸，笑容满面的模样活像只心里头打满算盘的狐狸。
“这话该本王对殿下说。”凤墨渊唇角噙着笑意，显然并不将秦祤风这句话放在心上。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话里话外更是有争夺苏云芊的意思，连带着旁边站着的贵女闺秀都窃窃私语起来。
“要说这苏云芊也不过是长的好看了些，算不得仙人之姿，凭什么摄政王和大皇子都对她如此上心？”
“岂止是上心，如今更是大皇子出言相争，这莫不是个狐媚子转世吧？”
“要我说肯定是，如若不然怎么勾的王爷和大皇子都甘愿围着她转？”
世家小姐自幼学的是礼仪教养，也耐不过深宅大院里头总会有几个勾栏处出来的姨娘，说话不好听，但是听多了总归能学会几句。
虽说比不得市井泼妇用词粗俗，却也好不到哪儿去，落到人耳里一样的不中听。
这话里头多少也带了几分嫉妒的意思，不能让人气急败坏，听了反倒只叫人想笑。
“几位好歹也是家世显赫有头有脸的小姐，在背后嚼人口舌是不是过于粗俗了？”苏云芊回眸睨了几人一眼，脸上带着笑意，却叫人莫名胆寒。
“苏大小姐说这话我们姐妹几个就不爱听了，”为首的女子被苏云芊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却还是忍不住反驳，“敢做不敢当，侯爷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苏云芊本不打算同这些个姑娘家家计较，可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这就叫她有些不悦了。
“父亲平日如何管教我的同诸位无关，单且说你们在我背后念念叨叨，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莫要说我又蛊惑了王爷，去皇上面前说道什么。”
苏云芊轻抚着自己的指甲，目光落到那几个世家小姐脸上，带着几分轻嘲。
她本不愿意招惹事端，可麻烦总归是要找上门的，苏云芊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皇上怕也不会搭理姑娘家小打小闹。”
苏云芊口中的打字咬的格外重，连带着几个姑娘浑身一颤，哪里还敢多言，互相对视一眼，到底没有再吭声。
谁知道这苏云芊会不会真的动手，那日秋狩，她的本事几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更莫要提如今人家又傍上了大皇子和颜郡主，更是动都动不得。
到头来吃亏的恐怕只有她们。
苏云芊见几人安分了，轻笑一声便回过头不再搭理她们，同她们一样偶尔耍耍小姐脾气倒也不是不可以。
皇帝到时比赛已经开始，在听闻这场比赛是为了苏云芊时，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又是苏云芊，这两日只要同苏云芊有关，秦祤风便好似一切都不顾了，这怎么得了？
场内，秦祤风哪里还顾得上收敛些许，只盼的百发百中，也好叫苏云芊对他另眼相看，手里的箭分外稳当，连带着马匹都分外飒爽。
被追的猎物逃的逃散的散，尽数逃往林子，比起秦祤风的百发百中和紧张之意，凤墨渊就显得自在多了，即便风自耳边呼啸而过，手里的箭也未曾射出一支。
好似只是搭着玩玩罢了。
直到秦祤风把箭囊的箭用去一半，外头的小太监清点之时竟是一支箭也没有射偏，数量之多叫人咂舌。
皇帝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虽说是为了苏云芊才有了这场比试，但秦祤风的表现也在他意料之外，倒也还算满意。
“大皇子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箭法就如此精湛！”有一人起头，其余人纷纷附和出声，秦祤风瞧向凤墨渊，眼里满是挑衅意味。
凤墨渊只是轻笑，命人将秦祤风射杀的猎物尽数抛起，竟是三箭齐搭一次射出，不过抛起四轮，那些个猎物身上边多了一支箭。
“王爷好箭法。”秦祤风目光阴沉，他深知自己最多也只能做到双箭并发，更莫要说百发百中了，底下还站着人，如此一比，高下立见。
“只不过王爷这般莫不是占人便宜？倒不如同我去林子里头猎只活物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好出手，可若是到了林子里头，那可就不一样了。
“乐意奉陪。”凤墨渊说罢便率先一步策马而去，秦祤风咬咬牙跟在后头，二人一同没入林子，瞧不见踪影。
外头谁人不知凤墨渊赢面更大些，就凭他的箭法和经验，秦祤风如今怕是没法子了。
秦祤风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故此私下里头的手段也用了不少，石子击马蹄也好，弓弩惊吓马匹也罢，都被凤墨渊一一避过。
“殿下这般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还是走走正道的好。”凤墨渊说罢挑了挑眉，弯弓搭箭将一片叶钉在了树上，“若是殿下不想在林子里头出什么事，最好是安分些。”
百步穿杨他不一定能成，可要在里头给些教训却是可以的。
秦祤风看着凤墨渊的背影咬牙切齿，面色阴沉的可怕，既然话要说到这个层面上，日后有些事碰上，便莫要怪他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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