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看着他，抿了抿唇角终究是没有再劝他一句，只是点了点头，“记得早些回来就是。”
苏城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苏云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准备了这么些时日，却被外人一口否决，想来苏城的心里也不好过。
只是到了深夜，却仍然不见苏城的身影，苏云芊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忧虑之色，目光落到凤墨渊身上，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时辰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苏云芊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却不知有些事当真是一语成谶。
苏城本就考场失意，文试是被发了停木不说，考官还三番两次的刁难他，饶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的人也会受不了这般打击。
夜里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想着去买醉，如今喝的半醉，连走路也踉踉跄跄的，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旁边的瓦墙就干呕起来。
“这不是广安侯府的苏公子吗？整的这个时候在外头买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入苏城耳中，苏城微微抬起眸子，入眼的却是方少爷几人。
苏城皱着眉，脸色算不上好看，他本就没怎么喝过酒，如今格外难受，这方少爷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现在哪有精力跟他们掰扯？
“与你无关。”苏城说着颇为不耐的摆了摆手，随即拿着那酒步履蹒跚的准备回府，心里头的不舒服在看见方少爷时更是加剧了不少。
“这怎么与我无关呢？毕竟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与苏公子有仇？”方少爷说着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稍稍扬了扬下巴，一旁的几人就上前钳制住了苏城。
“我爹娘花了这么多钱银，本想着即便考不上状元，考个榜眼探花也是好的，”方少爷说着一拳打在了苏城肚子上，眼眸格外猩红，“如今倒是杀出你这么个程咬金！”
“你拿了第一倒好，偏生连榜眼探花都排不上我！我如何对得起我爹娘的银子！”方少爷说着又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苏城身上。
苏城被他踹的闷哼一声，脸色也白了几分，迷迷糊糊的倒也听清楚了方少爷在讲些什么，只觉得分外好笑。
“你若是当真想对得起你爹娘，大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状元，”苏城咬了咬牙，看着方少爷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讽刺意味，“如今在这里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方少爷像是被他脸上的笑刺痛了眼睛，面色格外阴沉，稍稍抬手示意几人动手。
苏城冷笑一声，他的确是喝了酒难受，可也不代表他解决不了这么几个小喽啰。
“方少爷莫不是真以为买来的状元对得起爹娘？”苏城的皮相生的好看，如今一笑更是风清月朗，偏偏在看着方少爷时眼神格外的不屑。
“说到底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苏城说着将手里的酒壶丢到了一边，酒壶摔在地上粉碎，里头的酒也洒了一地，混着月光格外的冷清。
方少爷像是被他一番话激怒了，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抬手间是一枚细长的银针，“本少爷倒是要看看你接下来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说罢，手里的银针几乎是瞬间没入苏城的腰，苏城闷哼一声，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是那般眼神让方少爷瞧着分外不爽。
“怎么，不说了？”方少爷说着狠狠踹了苏城一脚，脸上带着报复的笑意，看着苏城这般狼狈的模样才解气了不少。
正当苏城以为他打算就此罢休之时，方少爷却忽然低下头看着苏城，眸子里头是一片猩红之色。
“给我打！打断他的腿！你不是喜欢习武吗？本少爷就让你这一辈子都练不成！”说罢，方少爷抬手之际，几个打手拼了命的踹苏城的双腿。
苏城只觉得双腿疼得厉害，脸上也不知是血还是汗，糊的他眼睛也睁不开。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月光下一个人的轮廓，苏城微微眯起眸子才勉强能看清他的脸，正当方少爷以为苏城要求饶时，却见苏城笑出了声。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苏城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艰难，就连着语气也分外的嘲讽，“你今日就是打死我，也改变不了我才是第一的事实。”
苏城说着忽然觉着双腿发麻，钻心的疼，眯着眼睛瘫在地上笑出了声。
如今好了，断了腿，也真的断了他的念想，什么武状元第一名？他如今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方少爷看着苏城这副模样，不知为何有些心悸，外头的锣鼓忽然响起，巡城的守卫换了一班，方少爷明白，不能再待在此地了，“我们走。”
苏城本就喝了不少，如今更是被打断了腿骨，身上跟心里也不知哪处更痛，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第二日再醒来时，苏云芊正趴在一边，显然是昨夜就在此处睡着了，苏城只觉得头疼欲裂，隐隐约约之间好似还记得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
稍稍一动腿，立即传来刺骨剜心的疼，苏城脸色一白，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这么一动，苏云芊几乎是立即就睁开了眼，看着苏城颇为憔悴的模样格外心疼，“头可还会疼？”
苏城沉默着看向苏云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副模样犹如一个提线木偶，死气沉沉的，毫无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你可记得是谁对你动手？”苏云芊垂下眸子，她昨日看见苏城之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苏城昨日一身酒气，浑身是血，如若不是被换了班的巡城守卫找到了送回来，只怕昨夜就死在街上了。
“姐姐，”苏城的喉咙分外沙哑，双目无神，只是看着头顶的纱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是怎的回来的？”
苏云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城的腿轻声开口，“你的腿还能治，我帮你接上吧，可能会有些疼。”
说罢，苏云芊就要去帮他接骨，却被苏城一把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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