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凤墨渊便带着手里的东西前去皇宫，他此番一去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了揭举沈国公，二也是为了解释滇守一事。
皇帝瞧见凤墨渊时脸色算不得好看，冷笑一声开口道：“朕派你前往滇守镇压山贼，如今半个月都不到，你胆敢违抗圣旨回京？”
凤墨渊闻言微微行了一礼，眼里的神色波澜不惊，“臣今日前来宫中正是为了这件事，皇上想来有所不知，当朝国公同滇守的山贼有所来往。”
“你若是没有证据，此话不得乱说。”皇帝眉眼一沉，原先沈国公勾结滇守山贼一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朝中诸多臣子。即便暗中心里头犹如明镜，也不敢在太面前多说两句。
更何况沈国公乃是沈绾溪的父亲，是不是轻易整顿沈氏只怕会将朝中大大小小的人都拖下水。
“这是沈国公向滇守运行粮草的账簿，还请皇上过目。”付墨渊说着将手里的账本递给皇帝，后者稍稍翻阅了两眼心里头就有了底。
国公在朝中居心不良，大肆敛财之事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他却未曾想到沈国公还敢收刮民脂民膏供以山匪。
“如今皇上想必也明白了，为何滇守的山贼杀之不尽反而越来越多，乃至于数以万计，这一切都是国公在背后供给。”凤墨渊说着指了指账本的一处。
“未曾经过朝廷便擅自招兵买马，滇守已然成了沈国公的一方天地，皇上如今对此毫无办法就是最好的证据。”
凤墨渊说着微微一笑，无非就是颠倒黑白，他原先不做这事，只不过是不屑于做而并非不能做，但如今秦祤风的人都敢动苏云芊，他自然也要让秦祤风折损一名大将。
皇帝心里头虽说明白如今的一切都是沈国公主导，却也只能暗地里处理这件事，沈氏在朝中的影响太大，他不能轻易去动。
凤墨渊自然也是明白的，他如今把这件事告诉皇帝，也并非是想让皇帝在朝堂之上对沈氏做什么，但如今一来想来沈氏在朝廷之中会被暗中打压。
到时朝中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也会纷纷倒戈。
“至于臣为何提前回京，并非是抗旨不遵，而是那山贼之中多数是兵卒，这才杀之不竭，往日那些将军恐怕也是折在这些兵卒手里，而并非是山匪。”
凤墨渊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之意，“臣担心国公大人私自动面朝中的兵，若是如此打下来必将是两败俱伤，损失最重的还是朝廷。”
“倘若此时，周边的小国来袭，只怕泱泱大齐毫无还手之力。”凤墨渊说着微微一笑，想来皇帝也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皇帝闻言沉默良久，到底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将手里的账本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轻轻叹了口气，“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凤墨渊离开之后，皇帝便派人传唤沈国公入宫。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国公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心里头却有些疑惑不解，皇上怎会突然召见他入宫？
皇帝看见沈国公冷笑一声，随即将手里的账本丢到了他的面前，色厉声茬的开了口，“国公真是好大的胆子，同滇守的山贼联手，我不是想占山为王自立为帝？”
最后四个字一出沈国公脸色骤然一白，即便他有这个想法，自然也不可能在皇帝面前承认。
“臣冤枉啊皇上！”沈国公在看到地上的账本之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他自然是知道账本被人拿走之事，却不曾料到凤墨渊怎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冤枉？如今账本就在这里，你若不是想说是朕随手写了一本账本污蔑你了？”皇帝如今怒不可遏，他当着众位朝臣的面自然不好下了沈国公的面子。
但如今独处之时，皇帝的脸色就阴沉不已，格外的难看。
“自然不是！”沈国公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连带着声音都微微颤抖着，“只是这东西当真不是臣的！臣从未干过任何对不起大齐的事情！更未干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皇帝冷笑一声，也懒得和沈国公多说，沈国公和凤墨渊一样在朝廷之中各有势力，如今凤墨渊还没露出马脚，反倒是沈国公先按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建议先拔掉一个朝廷之中的眼中钉。
“如今你也莫要说了，不是朕不相信你只是朝中有人能拿出这东西来，定然是会把这东西传出去的，倘若朕不对你有所处罚，到时只怕朝中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沈国公闻言心里头冷笑一声，好话都让这皇帝说尽了，他如今还能怎么办？虽然是只能同意。
“还请皇上早早查明，还臣一个清白之身！”沈国公向着皇帝微微行了一礼，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来。
皇帝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沈国公下堂之际脸色骤然一变，既然如今凤墨渊开始对付他，他也无需继续手下留情了。
而另一侧，秦祤风回宫之后脸色算不得好看，地上更是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碎片，他早就该明白的，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苏云芊眼中也不会有他半分。
“殿下如今也莫要如此气恼了。”一旁的侍卫看着秦祤风，眼里带着几分担忧之意，倘若秦祤风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出大事。
秦祤风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手里的瓷杯竟硬生生被他捏碎，碎片划破了手心也毫不在意，“莫要如此气恼？我如今恨不得杀了凤墨渊。”
此话一处，那侍卫脸色骤然一变，“殿下这话莫要乱说，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只怕会更麻烦。”
秦祤风满心怒火无从出，颇有几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自然也是明白的，如今他更加被动，一旦被抓住了什么把柄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更何况当今皇帝也对他有防备，如今要行动定然就要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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