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的脸色像是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冷冽，抓人新炼的，这么多人蛊，又是多少家庭惨遭毒手？
谁撩秦祤风看见她这副模样，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语气也颇为无辜，“王妃娘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只不过是达成目的，手段不同罢了，谁又比谁清白？”
“若真要说起来，王妃娘娘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两辈子加起来的冤孽比我这辈子还要重的多，这样的你凭什么谴责我？”
这是苏云芊第一次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若真要说起来，她手里的业果不比秦祤风少，手上的命更是数都数不清。
“如今殿下什么话都说不出，就只能如此强词夺理了吗？”暗中忽然响起凤墨渊的声音，苏云芊和秦祤风抬头皆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祤风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凤墨渊当真会直接抛下兰祀前往京城，方才还有一些得意扬扬的脸色此时骤然一变。
他的左臂就是拜凤墨渊所赐，全盛时期他尚且打不过凤墨渊，更莫要提如今还断了只手臂。
只是凤墨渊走了没两步，秦祤风这才恍然惊觉，看着凤墨渊的眼神像是有些疑惑，“你为何不被人蛊攻击？”
他亲手炼出来的人蛊，哪怕是听到一丁点响动也会发了狂似的冲上去。
之前和苏云芊对话时，只不过是他抑制了人蛊，如今他分明没有再抑制，凤墨渊却还是什么事也没有。
凤墨渊闻言眉梢微微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只是那笑轻轻浅浅，让人看不出几分诚意。
“是不是很惊讶为何人蛊到现在一动不动？”秦祤风说着轻笑一声，缓步走到了苏云芊身边，“自然是意味克制人蛊，除了同伴的血之外，还有一种办法。”
他在兰祀之时莫名碰上一个老人，也不知是从何得知人蛊之时，将令一种取散人蛊的方式教给了他。
如今人蛊既然可以驱散，几人也没必要再怕他。
凤墨渊微微低下头，看着苏云芊眼下一片青黑分外的心疼。
“这个拿着，那些人蛊自然就不敢近身，你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凤墨渊说着揉了揉苏云芊的头，眼里的思念几乎要溢出来。
苏云芊拿着手里的香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低下头闻了闻手里的香包，却没闻到什么味道。
“这是给人蛊用的，在他们眼里这东西格外刺鼻，自然不想靠近。”凤墨渊说着抬起眸子撇了一眼秦祤风，好似对他的所作所为分外不屑。
秦祤风最瞧不惯的便是他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目光落到苏云芊身上时多了几分狂热之意，他像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拖着苏云芊给他陪葬。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凤墨渊只是冷笑一声，那副模样分外的轻蔑，“倘若不是为了给本王尚未出生的孩子祈福，殿下想必也活不到今日，不是吗？”
秦祤风死死盯着凤墨渊，手里的剑即刻出鞘，连哨子也不要了，提起剑就向凤墨渊砍去。
凤墨渊冷眼看着秦祤风，随即提剑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秦祤风像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招招式式下都是死手。
到最后甚至突然避开两个人的剑，硬生生的给了苏云芊一剑，好在苏云芊反应快，连忙抬起匕首挡了下来。
秦祤风见苏云芊和凤墨渊两个人站在一起只觉得分外扎眼，“真没想到如今王妃娘娘有了身子还能如此迅捷。”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苏云芊却是一点都不客气，“那是自然，只不过殿下如今连个有了身子的人都刺不到，只怕是技艺不精。”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来回讽刺，秦祤风好似终于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随即冷笑一声收回剑。
此时此刻倘若单独跟两人斗自己并没有多大胜算。
秦祤风冷眼看着苏云芊，随后掏出一把短匕就这么迎了上去，他如今出手分外狠辣，像是已经不打算留苏云芊一个活口。
只是在苏云芊扛下他的匕首时，他的袖口忽然射出几支利箭，苏云芊闪避不及，一支箭。竟是直接穿透了她的小腹。
这一下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好在凤墨渊反应快，在苏云芊昏倒在地之前，一个箭步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伤口在止不住的流血，苏云芊如今的身子本就虚弱的要命。
加上天寒地冻的刚逃出来，身上没有一件外衣披着，受了这么久的冻，如今再加上这一箭，苏云芊终于撑不住了，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
回到王府之中，凤墨渊更是亲自前去皇宫请了不少太医过来，甚至惊动了秦少泽，说什么也非要来王府看上一眼才安心。
只是着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安心不下了，那几个太医跪坐在苏云芊床前，替她诊脉止血包扎伤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苏云芊像是还能感觉到疼一般，微微皱了皱眉，指尖也稍稍攥紧了床单。
天光熹微之际，这个太医这才慌忙出来，额头上一片冷汗，目光落到凤墨渊身上时战战兢兢，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王妃如何了？”凤墨渊一夜没有合过眼，他如今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便是苏云芊被那支利箭几乎捅穿的画面。
就连秦少泽也在一边，走来走去分外焦急，却又分外殷切的等着太医说结果。
那几个太医你推我，我推你，支支吾吾的就是半天不肯说，终于在凤墨渊的眼神之下，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战战兢兢的开口。
“启禀皇上、王爷，王妃娘娘身子的根基本就毁了不少，如今再加上那一箭，恐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凤墨渊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摆了摆手，“保住王妃的性命，一切以王妃为重，听明白了？”
那些太医纷纷舒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又进屋忙活去了。
那一箭下来的时候，凤墨渊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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