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揪出叛徒的机会，我不舍身，谁还能揪出藏得那么深的叛徒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工伤，陛下会不会给我点银子。”
凌芷霜艰难的撩开了车帘，把半个脑袋都探出了马车外，对跟着的红衣侍女说：“小可姐姐，我想吃糯米糕。刚刚马车过去了。”
红衣侍女见识过凌芷霜杀人不眨眼的本事，凌芷霜越是温和，她就越是觉得这个人可怕。
“是。”
她连忙买了糯米糕回来，低声说道：“禁阁已经上报陛下了，陛下震怒，罚太子殿下幽闭三月。世子和郡主不必顾手顾脚的，把手上的差事完结，回去陛下少不了的奖励。”
凌芷霜双手颤颤巍巍的抓着糯米糕，说道：“再切点猪肉，喂一下小白。”
慕景烨看了看趴在凌芷霜脚边的那只黑色的藏獒，他对这个名字不是很赞同，哪里白了。
她收回了头，马车继续行驶。
凌芷霜双脚轻轻的贴在小白上取暖，动物体温比人的体温高。
小白那双眯眯眼难得使劲睁大，给凌芷霜翻了个白眼。
“讲点道理好吧，我虽然揍了你一顿，但是也给你吃的给你喝的，一路上还让这些大人物给你洗澡，你还差点咬掉青衣的一块肉，还是我给你赔钱的。你这个时候还对我翻白眼，是不是不太好？”
小白晃了晃脑袋，表示不听。
凌芷霜哼了一声。
慕景烨看着一人一狗斗嘴，觉得凌芷霜精神头还好，就放下心来。
这种毒药传说会伤及脑子，凌芷霜往自己身上扎，之前只能看出手脚绵软了一些，现在看来，可能脑子是受到了些许的损伤。
凌芷霜注意到慕景烨惋惜的神色，歪头。
“你不要做出如此天真无邪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慕景烨不忍直视。
“我是啊。”凌芷霜听见红衣侍女的声音，撩开车帘接过厚实的两斤猪肉，翻出一个精致的狗盆。
小白闻见猪肉就坐了起来，在凌芷霜膝盖上讨好的蹭了蹭。
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有奶就是娘。
凌芷霜举着猪肉：“坐下。”
小白乖巧的坐下了，在凌芷霜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很欢快的和凌芷霜握了手。
左手和右手都握过之后，慕景烨刷的一下打开了折扇，看着把猪肉倒进狗盆里的凌芷霜说道：“这玩意，如果我没看错，是北边的牧民或者蛮人拿来看守羊的，也有带着它出去狩猎的，是个凶兽。”
“嗯，的确是很凶。”凌芷霜拍了拍小白的头。
小白心领神会的抬起头对慕景烨嘶哑咧嘴，好像凌芷霜一声令下，就会飞扑上去咬一口他。
“……”慕景烨有些无语。
一人一兽，看起来脑子不太好。
凌芷霜趁着小白吃东西，不动声色的往慕景烨那边移了移。
“不介意的话，你手借我握一下。”
她体内能力达到顶点的时候，能耳聪目明，身强体壮。中毒导致的身体绵软，是否能靠这个恢复呢？
没试过，就试试吧。
慕景烨没听过有人和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凌芷霜不管说什么都很理直气壮，合情合理。
他把手递了过去。
凌芷霜握住了。
慕景烨蹙眉，伸手看了看暖炉里的碳：“如今开春了，还在气候温和的南方，你怎么手如此冰凉？”
“我跳过冰湖，伤了身子没调养好，又出去胡闹，天气冷点就会手脚冰凉，并不碍事。”
凌芷霜不以为然。
慕景烨静静的瞧着凌芷霜，许久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是疯了。”
“是疯了。”凌芷霜路上有无数次回想这个混乱的朝堂。
国运在一个世子上。前朝余孽，朝堂夺嫡，残害将士性命。皇上午夜梦回担心的却是前朝余孽来取他性命，对两个儿子为了夺权，对边疆出手视而不见。
她不仅仅疯了，还觉得累了。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还不如死了算了。以免被人威胁，被人逼迫。
每每想起这个念头，再想想凌高寒和莫晚柳，又觉得不忍心。
凌高寒是有点聪明，对朝局也很了解。
了解又怎么样，他不是那种怕死就不上战场的人。就算这一场战役，他注定要死亡，他也一定得去。
无数和他们相处的场景在凌芷霜脑里闪过。
算了吧。
他们对她那么好，该用命来还。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手一直无意识的握住温暖的地方，总觉得这样安心点。
慕景烨偏头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凌芷霜，对吃完生猪肉的小白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小白舔了舔脚，打了个哈欠，往前移了移，柔软温暖的肚子贴在凌芷霜冰冷的脚上，打了个哈欠，也在温暖的车里睡着了。
凌芷霜醒来，天已经黑了。她试图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恢复了。
看来慕景烨不仅仅是个移动的充电宝，还是个移动的药石。
她耳朵一动，看向北边。
慕景烨听见动静，抬起头问：“你醒了？”
“药石，闭嘴。”凌芷霜有点慌乱，绰号脱口而出。
慕景烨：“……”
上次还叫他充电宝，这回怎么就变成药石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凌芷霜拿过放在马车里当挂饰的弓，轻轻的踢了踢小白；“不许咬他。”
小白委屈的嘤嘤嘤，扭头就对慕景烨咆哮。
慕景烨不懂小白和凌芷霜是如何交流的，他一路南下观察，小白真的是越来越像凌芷霜了。
特别是嘴硬心软和翻脸不认人。
凌芷霜翻身上了马车顶。
慕景烨看着她伸手那么利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惊奇：“她的毒，什么时候解了？”
“郡主。”
红衣侍女看见凌芷霜翻上马车顶，就喊了一声。
凌芷霜闭上了眼睛，左耳朵微微一动，随即，她睁开眼睛后拉开了弓。
一支箭羽击穿了不远处的草丛，草丛里传出了一声闷哼。
“三个人，死了一个，西北角，先抓过来。”凌芷霜收回弓，翻身下了马车。
一个青衣带着数十个黑衣追过去，先入目的是一箭刺穿心脏，脸上还有惊恐神色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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