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帆在一旁发呆柳献问：“想什么呢？不会那个中年女人说她老公就是想死在医院吧？”
林帆摆摆手：“那倒没有，但是我们其实根本没有问过患者的意见，一直以来都是中年女人在说话，也许患者想回家呢？”
柳献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转头吩咐张硕：“张硕还是你去吧，问问那个患者的意见。”
张硕忙不迭的点头，起身就要往出走。
不过却被柳献拦住了：“诶诶诶，你现在先别去了，过一会儿吧！要不然这个中年女人该有逆反心理了，先是我，然后是林帆，接着又是你……你一会儿去问的时候就给那个患者摘下氧气罩，让他自己说！”
张硕噢了声，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问道：“那个患者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吃的抗癌剂，能弄下氧气罩吗？”
柳献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摘下一会儿也死不了人！”
虽然张硕表面上没说，但可以看得出柳献刚才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
林帆也是同样的感觉。
但他今天过来，除了探望那个食道癌的患者。
另外一个就是想看看李欢被辞职以后外科诊室的环境怎么样。
大家都不喜欢的，李欢走了，按理说外科的人文环境应该会宽松很多。
但是没想到林帆见到的依然是众医生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不过让他们畏惧的人由李欢变成了柳献。
林凡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柳主任，那我走了，这边的事情你们处理吧！”
“行，林主任慢走。”
前段时间，对林帆迎来送往的柳线，这时候又变成了以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
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拿着资料正要去办公室的夏语冰。
夏语冰恢复了往常清高淡漠的样子。
和林帆的关系也像他们刚开始见面那样。
似乎中间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林帆也乐得装傻。
“正好这些资料是要交给左教授的，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夏语冰说着将手上的一堆资料塞到林帆怀里。
林凡也没有多说话，抱着资料继续往前走。
一瞬间夏语冰的脸暗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看着远走的林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最终夏语冰抿了抿嘴角，扭头回了办公室。
左一白办公室。
林帆刚刚进去，左一白就将一张文件递给了他。
“是专门针对你的，前段时间医院不是出了通知吗？各个科室的医生不能随便乱窜，考虑到急诊室的特殊性，我向李院长申请了这个通知文件。”
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因为急诊室长期缺人，而且遇到的病例通常又是属于危急重患者，可以特殊批准，林帆可以随时去急诊室支援。
“这样也好，本来陈慕还担心，如果我不去急诊室，他们那边会忙不过来”。
左一白十指交叉，慎重说道：“你这一次再去急诊室支援和从前就要有所区别了，医院前段时间下的通知，其实也对医生不能在各个科室之间乱窜，要不然到时候责任没办法理清你这次过去主要是培养一下新人，他们也不能总依赖你吧？”
林帆点点头，还没说话，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又是陈慕。
“得了，肯定是急诊室那边也收到通知了，这不电话都追过来了。”
左一白白哭笑不得：“那你赶紧去吧！”
急诊室。
陈慕和几个护士围在一张病床前。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身体。
在病床不远处的地上，一个30多岁的女人蹲在那里捂着头，一言不发。
林帆赶紧上去询问情况。
“女孩儿四岁，家长说是从四楼窗户上摔下来的，现在人没有意识，瞳孔也有些散，怕是很严重。”
林帆一边边听陈慕说，一边观看着女孩的生命体征。
心率血压一直在往下降。
呼叫不应，四肢瘫软，大小便失禁。
“是不是脑部有损伤？”林帆问。
“应该是。”
“那得去照ct……家属呢？家属？”林帆扭头去，脚蹲在地上的女人。
年轻女人站起身，却侧着身子不敢看病，床上的孩子。
“我们需要给孩子做个ct，看一下她脑部的情况，从目前看来，我们猜测可能脑部有损伤……孩子的情况有点严重，可能我们推床去ct室的时候……”
林帆这好似等待被宰割的年轻女人，忽然说不出话来。
“医生，你什么意思？”
年轻女人明知故问。
“……我的意思是孩子伤的比较严重，从急诊室到ct室，虽然孩子在病床上，但是推动病床依然可能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年轻女人听言，双腿好似站立不住一样，用手捂着脸，又蹲到了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
隔着病床陈慕吼道：“还不赶紧跟其他家人商量一下？孩子等着救命呢！”
年轻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电话。
“我打过了，打过了，他不来……”
趁此机会林帆问道：“如果我们照ct就可以确定孩子脑部的情况，不照ct的话，就没有办法确定治疗方案，孩子的父亲呢？你可以现在打电话跟他商量一下！”
年轻女人拿着电话，慌乱的将电话扣在耳朵上，又拿下来拨打号码。
似乎都弄不清楚拨电话的程序了。
好半天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声音。
年轻女人语无伦次的，所以才说清了大概情况。
嘈杂的急诊是林帆也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只听女人一遍遍的问：“孩子很严重，到底要不要做ct！”
挂断电话，女人还是蹲在地上不敢起来看病床上的孩子。
“到底什么情况？”
“等一等，等她爸爸来了再说！”
陈慕嘟囔了一句：“让他爸爸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道女人听到没有，只见她捂着脸蹲在地上，恨不得钻到地底。
家属没有表态，林帆和其他医生护士只能先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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