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京大学，药物科学实验中心。
向京和他的老师坐在左一白和林帆对面。
四人俱是神情严肃，林帆和左一白还不断地看向禄口方向。
说好准时的李秀雅，这个时间还没有到。
就在林帆以为李秀雅又要失约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是李秀雅。
不过几天没见，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原本圆润的脸颊变得有些瘦削。眼窝深陷，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得有些干涸。
林帆和左一白都愣了愣。
只不过这种环境下林帆也不好说什么。
左一白朝李秀雅招了招手示意她他坐到自己身边。
“怎么三五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
坐定后左一白问李秀雅。
李秀雅腼腆地笑了笑，用手将脸颊前的长发顺到耳后：“可能是前段时间太累了，身体有些吃不消……”
说着她转移了话题，看向向京和导师，问道：“两位老师，真是对不起，前段时间因为个人的原因，我给停药了……从我的本意来讲，我还是想配合你们做临床试验的，只是不知道我这种情况，你们还愿不愿意接受？”
本来向京和导师对李秀雅私自停药的事情非常恼怒。
他们也不了解李秀雅的性格。
只知道她家庭经济条件很好，而且又是在天和医院工作，找到男朋友也是在市里非常有名的医生。
本能的他们认为李秀雅是那种非常娇纵任性的女孩。
不过吕秀雅刚才的话却很诚恳，也很低调。
本来就特别想招揽临床试验志愿者的向京和导师，火气消了一大半。
向京说道：“李小姐，本来像你这种情况，我们就不应该再让你参加临床试验了……但是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有左教授牵针引线，我也不多说什么，咱们的临床试验就继续做，不过这一次你可完全得按照合同来，如果再私自停药，我们真的要公事公办了！”
李秀雅听言神情大松，连忙道谢：“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向京接着解释：“最关键的私自停药损失最大的是你啊！据说我们公司确实是资料数据上会有一块儿波动，但你看你的身体……”
他欲言又止。
李秀雅状态不好，这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
“我知道，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太清楚，我保证以后不再私自停药了。”
向京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唉，又得重来一回！”
李秀雅满脸抱歉。
在配合导师询问病情的时候，林帆才知道她最近的身体情况。
“停药之后，你有什么反应呢？”
“刚停药那两天没有什么反应，我最开始不是因为手臂肌肉疼痛才去医院的吗？这次停药以后，第三天右手臂就疼得很厉害。”
“比以前要严重吗？”
李秀雅点点头：“我想说的是，我的视力方面，其实在敷药之前，我的实力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次停药之后的第三天，除了手臂疼痛之外，就伴随视物不清，头晕症状。”
“具体有什么表现呢？”
林帆看着李秀雅，想起她将文件凑在脸前的模样。
“就好像是近视眼加散光那种状态，不过眼睛会疼，而且我觉得发展非常迅速，刚开始我只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到最后就是四五米之内的东西都看不清。”
向京和导师交换了个眼神。
林凡知道他们的意思。
李秀雅的症状已经从初期恶化到了第二期。
可以说，先前的药物试验都被李秀雅的私自停药给打断了！
最关键的是李秀雅现在仍然存在视力方面的疾病表现。
这就涉及到调整药物配方，修改临床试验方向等工作。
“那你现在呢？能看清东西吗？你现在有没有在吃药？”
李秀雅摇摇头，看起来有些犹豫。
停顿了两三秒才说道：“我现在还是看不清东西，但是我不太想吃药……”
她摇摇头，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你们别误会，我不是说我不配合临床试验，我是说……”
李秀雅扯了扯嘴角。
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神情灰暗，好似对未来都没有任何信心。
林帆插话道：“你要破罐子破摔，如果不是今天来这里，你就不打算吃药了，对吗？”
李秀雅咬了咬牙看了林帆一眼却没有说话。
左一白怕两人又呛起来，赶紧打圆场，呵斥林帆：“林帆，秀雅是病人情绪有波动，这也很正常！别说是神经脊髓炎，这么大的疾病就是一般普通疾病，咱们在医院里见的那些人还少吗？”
向京也劝林帆：“是啊，你就别说李小姐了，虽说她心里不想吃药，但不也来了吗？慢慢调整好状态就可以了！”
林帆弯着头没有说话。
他是真见不得李秀雅，动不动就停药，或者嚷嚷的不吃药。
在他看来，这和自暴自弃，放弃自己，没有任何区别。
林帆不喜欢这种生活态度的人。
他觉得即便是以前的李秀雅，也不会喜欢现在的她。
李秀雅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之后才抬起头对向京说道：“没关系，我会尝试调整好状态……嗯……其他的咱们不用说了，还是说说怎么开始临床试验吧？”
和向京等人聊完，就十二点多了。
林帆计划带大家到附近的酒店吃饭。
不过，李秀雅却无论怎么劝，都不愿意一起同去。
无奈，众人只好任由她离开。
林帆从地下车库将车开到学校正门口，等待左一白出来的时候。
恰好看到从学校里一个人走出来的李秀雅。
她低着头，步子迈的很慢，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她似乎在两个世界。
隔着宽宽的马路林帆看着李秀雅。
这完全不是那个他曾经认识的女孩。
记得那个冬夜，他俩从医院出来，林帆想借机搂住李秀雅，却被她机智的躲开。
那个时候，李秀雅是那样的圆润明媚，脸上一天到晚都挂着笑容。
可现在的她，是那样的单薄，孤身影只。
林帆拉开车门，一只腿刚刚探出去，就迎上了李秀雅的目光。
四目相对。
李秀雅微微一怔，迅速调转身子朝马路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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