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认真审视着李秀雅的表情，轻声说道，李秀雅没有回答，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情绪非常激动。
她紧紧抿着嘴唇，另一只不拿照片的手，如同压抑着什么似的，手指死死的抠在掌心，可能因为是用力的关系，手上的青筋，变得尤为明显。
林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秀雅你怎么了？如果这些照片让你不太舒服，就不要再看了……”
李秀雅转头看着他林帆这才发现，她的眼底竟然噙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帆以为李秀雅被这些照片刺激，何以深情才这么激动。
正待他要继续安慰，对面的警员却轻轻打断他。
“先生，你让这位小姐缓解一下情绪……小姐，您确定没有话要跟我们说吗？”
警员的声音非常温柔，说话间，他开始收拾李秀雅面前的照片，他没有动李秀雅手里的那张女孩生活照，而是将其他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一一摞了起来。
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是法医检测时候的全身照。
女孩躺在冰凉的尸检台上，全身灰白，上面布满各种各样乌青色，或者是紫红色的印记，手脚有的地方已经畸形变形。
她的脸让人不忍直视。
可能是头骨还没有修复好，对上方凹陷了好大一块，整个脸庞已经完全看不到从前的样子，眉骨鼻梁和下颌已经变了模样。
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啊！这甚至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警员是不是故意的，他将这张照片放在最上方，然后整体移动到李秀雅的视线范围之内。
李秀雅下意识的将自己手中的照片和茶几上这张照片作比较，曾经这个女孩是那样朝气蓬勃，有着令人艳羡的未来。
可现在，她只能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甚至未能留下一副全尸，李秀雅动了动嘴唇，眼神闪烁，之后却又看了林帆一眼，低下了头。
警员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年轻，但是询问过的证人不下百位，基本上，只要证人露出这种表情，那说明其肯定有所隐瞒。
这是个机会，同样也是挑战。
如果能抓住证人着微妙的感情变化，再动用一些手段，基本上证人能说出警员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果警员太过松懈，或者逼迫太紧，就会错过机会，之后再想让证人开口，就难上加难。
“这个女孩身份证上的年龄，是15岁……”
警员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15岁，华国人，在华国不过是初二年级的小孩。
“但是我们尸检的时候，通过受害者子宫和卵巢的发育程度，推测到她可能只有13岁左右……”
警员看着李秀雅惊愕的表情点点头说道：“是的，可能连14岁都不到，因为这个女孩的来历比较复杂所以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家人，没有办法判断她的真实年龄……”
他抬起眼，视线在李秀雅林帆和左一白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这个警员很年轻，但是眼中却有和他年龄并不相符的疲惫。
他说的话以及他的状态，让林帆和李秀雅的心莫名的动了一下。尤其是李秀雅，未成年，少女，异国他乡被殴打坠楼……
这些词汇仿佛一根根尖刺一样，刺激着李秀雅的心脏。
“其实……”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不过现场的几个人却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同时看向了她。
那个问话的警员，更是轻轻地将手放到了笔记本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打扰李秀雅的情绪。
“其实那天晚上……我确实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警员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鼓励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那天晚上，吴签给我签完名后，本来我和林帆准备要走，但是吴签表现的却异常热情，当时，我以为他觉得我漂亮，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但是……”
说到这里，李秀雅有些难为情，抿着嘴下意识的看了林帆一眼。
“但是他过来摸我头发的时候，我觉得他……他……”
之后的话似乎很难说出口，李秀雅低下头，可能是看到桌子上那个女孩的照片，李秀雅又重新抬起头。
这次，她的脸上没有了难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后的坚定。
“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反应异常，当时因为他距离我很近，几乎贴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因为门口本身空间就比较小，所以林帆没有发现……”
“吴签穿的睡衣本来不是那种薄款，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能明显感觉到他睡衣下的反应……”
话头已然打开，之后不再需要警员的催促，李秀雅自己调整节奏和情绪，说了下去。
“那绝对不是见到我之后才有的……可能他在出来之前，已经是那个状态了……因为在他摸我头发之前。
我们只是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可能也就两三分钟时间……而且那天我穿的其实也很保守……
再者，我是吴签的路人粉，所以对她的身材样貌都比较关注，其实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的身体外形不太自然。”
警员追问：“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李秀雅认真回想：“脸色潮红，手上可能有些青筋，似乎脖子上也有，眼神有些僵直，还带着让人害怕的兴奋……然后就是夏体……”
警员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身后的警员脚不由自主地将录音笔凑近了李秀雅。
“你的意思是，他当时候的表现和正常状态下有明显的差别，是吗？”
这个时候李秀雅的用词非常谨慎：“我以前也仅仅在电影和电视上见过他，并没有见过真人……
如果你问我他的状态和平时的差别，那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但是依照我个人的经验，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做护士的。
他的这种反应绝对和人在正常情绪下是不一样的……看起来就好像……”
李秀雅斟酌用词。
林帆尝试说道：“服药后的反应是吗？”
这也是李秀雅想说的，只是，可能他不太想如此草率的下结论，才迟迟不肯说出自己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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