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和柏立言一直是好兄弟，从以前柏立言关心齐城，就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却因为她，两人见面了，连招呼都不打。
柏立言显然不想听到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他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跟他一起来的秦风将他拽了回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又想跑？”
季云欢望了一眼柏立言，不过几个月，柏立言的改变太大了，你很难把他和以前那个自信淡定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柏立言被摁在椅子上，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齐城开口道：“立言最近怎么样？”
虽然他最初因为辰辰的事情愤怒过，但是，他并不是讲理的人，他知道柏立言在辰辰的事情上多用心，也清楚一向只对医疗感兴趣的柏立言宣布退出，是多么严重的这件事。
这证明，他的内心，比谁都要自责，都要不安。
柏立言淡漠道，“我很好。”
跟柏立言一起来的两个人，一个叫秦风，一个叫东子，他们跟柏立言和齐城的年龄差不多，关系一直不错，季云欢跟齐城刚领证的时候，柏立言请客的时候就有邀请过这两人。
齐城一向很重视朋友，对他们也很好。
既然都是认识的，说话也没那那么多顾虑。那个叫东子的见季云欢一直不说话，开口道：“嫂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立言的气？”
季云欢看了看柏立言，发现他没有看自己，对柏立言来说，跟季云欢坐在同一张桌上都是一种折磨。他不想面对她，觉得难受，觉得压抑。
面对东子的提问，季云欢也不出声。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对柏立言的恨，已经不如当初那么沉重，只是，怎么说呢？她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彻底地原谅柏立言。
毕竟对她来说，原谅，就意味着，她把辰辰的死不当成一回事。
东子见她不答，又继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了那件事情，立言已经放弃了他的所有，你到现在还恨他做什么？那件事情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去，作为医生，他已经尽力了！”
“够了东子。”柏立言打断他的话，“不要提这个。”
他也不想提这个话题。
东子看了柏立言一眼，知道这是柏立言心中的一个痛，可作为朋友，他一直觉得，只有季云欢原谅了柏立言，柏立言才有可能会原谅自己。
柏立言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
这几个月来，有不少人为他退出的这件事情跟他打过电话，也有不少人依旧在邀请他去看病，可他都拒绝了。
他是真的退出了。
就因为一次失败，他彻底放弃了属于他的才华。
作为朋友，他们很难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季云欢的责任，也很难不去心疼柏立言。
“云欢，你们已经到了啊！”气氛僵持的时候，身后响起二嫂的声音，她跟大嫂一起过来的，看到季云欢，她们就在这一桌坐了下来。
见到柏立言，大嫂和二嫂都主动跟他打招呼，“立言也来了，好久不见你了。”
在季云欢因为辰辰的离开而伤痛不已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正因为柏立言的退出而遗憾不已。
他们并不会因为柏立言的一次失误，就否定他这个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优秀的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后来，他们在谈话，季云欢只是坐在一旁，她听着，也没有听进去，这像是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就连怎么结束的，她也没有留意。
婚礼过后就是喜宴。
二嫂看着季云欢，提醒她，“过两天又该做产检了，别忘了。”
“我知道。”关于孩子的事情，二嫂比季云欢记得还清楚，作为母亲，季云欢很是惭愧。
吃完饭，大家聊了一会儿，季云欢和齐城准备要走，才到门口，东子追了出来，“齐城。”
齐城停下脚步，看着他，“怎么了？”
“找你有事。跟立言有关的，耽搁你一点时间。”东子没有忘记询问季云欢意见，“嫂子觉得可以不？”
“你去吧！”季云欢对齐城道，“我随便转转。”
“那你在这里等我。”
很快就跟着东子离开了。
辰辰离开这么久，他和季云欢差不多已经走出来了，看着柏立言这样，作为朋友的齐城，其实也很担心。
所以，面对东子的请求，他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季云欢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无奈地扬了扬嘴角。
她撇不开心中对柏立言的隔阂，但也没有专制到要让齐城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地步。
其实柏立言是个好人。
但她是个坏人。
她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却还是不肯原谅他。
谁让她自私呢？
东子领着齐城去了隔壁的大厅里，柏立言和秦风在那里，东子对齐城道：“你找他谈谈吧！也许，你的话，会让他想通一些。”
“好吧。”
秦风跟柏立言说了一声，就走了过来。
齐城走向了窗边的那个身影。他站在一旁，望着显得有些狼狈的柏立言，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柏立言看了他一眼，声音淡然，“给我一支。”
“你以前不抽烟的。”
以前的柏立言，是那么克制又自律的一个人。
除了对女人不敢兴趣这一点，他简直是个完美好男人。
柏立言拿过一支烟，放进口中，咬着，却没有点燃，“人都会变的，什么东西都能学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齐城踢了踢地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柏立言，“人往好了变，那是改变，往坏了变，那是堕落，你这就是堕落！最近柏阿姨打过电话给我，让我好好劝劝你，他们都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
柏立言望着外面，“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真的不打算从事你之前的事业了。”
“不去了，以后就跟你一样，做一个商人吧！做商人是最轻松的事情。我看你就很轻松。”柏立言也知道，他堕落得太久了，他需要振作，但绝对不是重新回去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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