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叔吓了一跳，脚下一打滑，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哎呦…疼死我了。”
“小哥，里面是人，都是人，他们把人关在笼子里！简直就是畜生！”
蒋天佑平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去两个人身上找找钥匙，把这些笼子都打开。”
愤怒吗？
当然愤怒！
但是愤怒从来不能解决问题，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人逼急了，也做不出数学题。
他再怎么愤怒也不能徒手撕碎铁笼。
“…好，好。”
大叔挺着肚子，急急忙忙离开，似乎有些畏惧停留在这里。
在整个过程之中，那些安静的待在铁笼里面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已经死了。
直到铁笼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之后。
“出来吧，你们暂时安全了。”蒋天佑温和地说，语气放得很轻很轻。
几分钟后，才有一个成年男人从笼子里出来。
身体瘦得像干尸，皮包着骨头，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凝固的泥巴。
出来后，第一句话就是，“王腾冲死了吗？”
或许是受到第一个人的鼓励，笼子里其他人也犹豫着慢慢从笼子爬出。
带着茫然的目光。
眼神空洞。仿若失去了焦点。
房间里。
“你说你见过橙色的书页？”
蒋天佑啃着一个红色的果子，坐着他对面是第一个从笼子里爬出来的人，名字叫陆悦。
眼窝深陷，脑袋看起来就像是骷髅，咋一看有些渗人，能止小儿夜啼。
“王腾冲真的没死？”
“真没死。”
“啧啧…怎么就没死呢…”
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同样是小猪队，陆悦受到的待遇比蒋天佑凄惨太多。
“你说的橙色书页在哪里？”
“王腾冲身上，这种东西，他一定是贴身保存的，他的召唤之书是零级，用不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蒋天佑放下咬了一半的果子，往前凑近上半身，目光逼视。
仿佛陆悦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不客气了。
“我不能保证，没有任何证据，只有烂命一条，一周前，我在凶兽森林里捡到了一张橙色书页，本想着有了这张纸，可以让王腾冲放我一马，可万万没有想到...”
陆悦没有再说下去，蒋天佑也没有再问，多半是一个得了好处翻脸不认人的俗套故事。
他没费劲心思地证明王藤冲身上真的有一张珍贵的橙色书页，因为他明白，很多时候，光是怀疑，就已经足够了。
“你想要什么？”
蒋天佑直言。
陆悦呵呵一笑，脊背弯曲地躺在椅子上，双脚卷起来，右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摇晃。
“我还能要什么...”
“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他的嗓音沙哑无比，就好像是喉咙塞了很多玻璃。
“我要他死！！”
他猛地站起来，双眼瞪大，里面布满了血丝！红白黑相间，如同隐藏了一个人间地狱。
“好。”
蒋天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无论王腾冲是否真的有一张橙色的书页，光是楼上的那些铁笼，就足以让蒋天佑杀他一百遍！
蒋天佑透过封闭窗户的缝隙看向窗外，仍然是黑漆漆一片，甚至还能够听到一些零星的兽吼。
但是那些从铁笼里面被释放出来的人，已经逐渐离开了。
尽管现在外面凶兽肆虐，但总有一线生机，但倘若留在这里，等王腾冲从八门街赶过来，必定是十死无生。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蒋天佑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推门离去。
陆悦并没有说话，只是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后脑勺抵在洁白的墙壁上。
心已经死掉的人，又如何能够活下去…
在这栋六层小楼的门口，蒋天佑带着卷毛和大叔告别。
现在天色仍然一片黑暗，有蒙蒙细雨在半空中吹拂着，呼呼风声在耳旁不断响起，如同某种远古的呼唤。
此时深夜里远方传来的兽嚎声，已经越来越弱越来越少，兽潮似乎正在渐渐平息。
“大叔，现在凶兽数量应该不多，我建议你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去市中心，那里是柯佰科技的势力范围，不会畏惧凶兽的袭击…
江都市临近森林的地区已经不安全，能早点去市中心，就早点去吧。”
蒋天佑建议道，随手从黑色背包里面抓出一个红色的果子扔给卷毛。
卷毛欢快接过，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果子里面蕴含的汁液沿着下巴滴落，嘴巴旁边的毛发一片通红。
“好好…那个，小哥，你不去市中心吗？”
蒋天佑摆摆手，“市中心就在那里，跑不掉，凶兽可以进入江都市杀戮，我们人类也可以进入凶兽森林！”
他潇洒转身离去，卷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欢快的啃着果子。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仍然能够看到那些种从铁笼里被释放出来的人，正在密密集集的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移动。
蒋天佑知道这些人里必定会有人泄露他的存在，留在这附近，王腾冲一定会找上门来，以现在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王腾冲的势力。
那两个拥有着蓝纹狼的召唤兽的人，不过只是留下来的看守而已。
从那一把门口处大锁，就能够看出这两个家伙的地位恐怕很低，否则也不至于和那些“猪仔”一样被锁在这房子里面。
虽然没有被关在铁笼里，但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光是从那些铁笼里面出来的人所获知的，王腾冲所在的势力，拥有的精品召唤兽恐怕不在少数。
“真羡慕他们…”
陆悦躺在椅子，蜷缩成一团。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块玻璃，他看着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犹如包着一张老皮的骷髅。
浑浊的双眼流出一行清泪。
想当初他也曾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
砰…那一小块玻璃掉落在地面上摔成了更多的玻璃块。
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倒影。
他就这样蜷缩在椅子上，抱着双手，沉重的眼皮逐渐闭上。
“冷…真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车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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