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诚恳的神色中带着点赧颜。
在他的传音下，师妹更是十分配合的道：“师兄，我这里还剩五块中品灵石，你拿去用吧。”
老赵自然看不穿方念的演技，犹豫片刻后说道：“公子你真是捡大便宜了，十五中品灵石这把剑就卖给你了。”
就算这样他依然能赚一笔。
方念之所以没将价格压得更低，是怕这散修一时赌气不卖了，到时候岂不白白错过一次捡漏的机会。
所以方念开出了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价格，让散修能赚到点小钱，而自己就好对那尊佛像下手了。
这帮散修精明得很，自己要是直接冲着佛像去，肯定会被狠狠的宰上一刀。
乔柳新将灵石交给方念，对老赵道：“能不能买一送一啊？”
老赵瞪大眼睛，鼻子都快气歪了，你把我这当善堂了？我就长得就那么慈眉善目？
“不行！”老赵一口回绝。
“师兄，师父重伤未愈，我想给他老人家买个礼物回去。”乔柳新咬着嘴唇道。
“还是师妹想的周到。”方念点点头，心中却默默地对上界的道祖师父道歉。
老赵心情沮丧，原以为来了个大单，却没想到对方穷的可以，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多少灵石？”方念指着一把折扇问道。
“三十中品灵石。”
“这个呢。”
“四十中品灵石。”
认定了方念没钱，老赵接下来的报价理智了很多。
又指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物件，在老赵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方念终于指向了品相最差的那尊佛像。
“这个呢？”
瞥了眼那尊五年都没卖出去的旧佛像，老赵不耐烦地一挥手，道：“五块中品灵石，这是佛像是玄石做的极为结实，想要你就拿走。”
玄石和黑金石外表看上去非常相似，不懂行的人很难分辨二者的区别，光是铸造佛像的黑金石就至少值五十上品灵石。
方念眼中浮现微不可查的笑意，经过两分钟的砍价，最终价格定在了三块中品灵石。
又不舍的摸出三块灵石，这笔生意才终于成交。
拿佛像掂了掂，方念叹道：“去修补一下，就当做给师父的礼物吧。”
老赵突然有点伤感，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为了偷灵宝而被人乱拳打死的师父，那段师徒两人为了一块灵石，都会铤而走险的时光。
看向方念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他所在的宗门一定也很困难吧。
老赵的想法方念是不知道的，佛像到手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按他的估算转手一卖至少能赚一千上品灵石。
“师兄，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呀？”得知佛像的价值后，乔柳新好奇道。
“当然是咱们的师父了，他老人家可是捡漏王，就喜欢割散修们的韭菜。”
方念洋洋得意，论捡漏的本事他深得师父真传，就连大师兄也要差他半筹。
“师兄，我怎么觉得咱们师父恨不正经呢......”乔柳新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师父，心里有点打鼓。
把师兄教的那么苟，还喜欢割韭菜，是正经人么。
“别瞎说，师父可是被万人敬仰的。”
看了眼老李的摊子，并没发现啥好东西，方念继续向包袱街深处走去。
在见识到方念的“贫穷”后，老李都懒得推销东西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穷的宗门仙师。
两个时辰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玄心宗有规定，包袱街开到戌时就要关门。
见散修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方念心中有点不舍，他还没逛完呢。
不过此行收获颇丰，三件中阶灵宝、五件下阶灵宝，差不多值五千上品灵石了，而方念总共只付出了不到一百块中品灵石。
对别人来说，包袱街也许是屠宰场，但对方念而言简直就是提款机。
在方念即将走出包袱街时，一人自身后叫住了他。
“道友请留步。”
方念回头望去，一位身材修长的青衫男子走了过来。
在包袱街，此人已经跟了他们一段时间了，每次买东西青衫男子都会微微摇头。
“道友何事？”方念拱手道。
“在下高瑞，道友是第一次来玄心宗吧？”
方念点头称是。
高瑞叹息道：“道友以后还是别来了，实不相瞒，这里的东西看上去虽然不错，但九成九都是假货，散修们心黑的要死，专坑你们这些外来修士。”
要说在包袱街谁被坑的最惨，高瑞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在包袱街他背着家族花了上万灵石，凭一己之力养活了半条包袱街。
堪称散修们的衣食父母，散修们都亲切的称其为“高财神”。
所幸，爷爷是玄心宗内门长老，家底雄厚，高瑞又是唯一的孙子，东窗事发后，他才没被盛怒下的老爷子一掌拍死。
不过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经过三年禁闭他终于悔改了，如今看着被散修们祸害的外来修士，他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但碍于规矩，又不能当面戳穿散修们的把戏，只能向现在这般，找机会劝说他们不要再来了。
“这......”方念一愣，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高瑞接着道：“道友也不必去找那些散修了，包袱街是不退货的，你可以去对面的宝器堂将东西卖掉，也能弥补些损失。”
指了指对面的三层楼阁，高瑞诚恳道。
自从大彻大悟，改过自新后，他就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搞垮包袱街，让散修们再也无法在玄心宗坑蒙拐骗！
“此人倒也有趣。”方念心道。
不过他所入手都是货真价实的灵宝，在离开玄心宗前并不打算卖掉。
“多谢高兄提醒，在下记住了。”道谢后，方念带着师妹和小火快步离开。
方念离开后高瑞一声叹息，他觉得方念是不愿面对被欺骗的事实，就和当初心高气傲的自己一样，觉得总有一天能练就火眼金睛，成为捡漏大师。
被骗的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接受了。
“师兄，那个人好奇怪，会不会是宝器堂的托儿呀？”
摸了摸下巴，方念笑道：“我看不像，更像是被散修骗惨过的一个人。”
方念可真的在捡漏，当然不会听高瑞的，明天打算继续来包袱街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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