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都是交换
“我会考虑的，考虑好了通知你。”文质彬彬的词语出自这个黑衣人的口里，与这种汉字气质极其不匹配的是此刻交流的气场，或者说氛围，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和强大的焦虑感弥漫在这两人之间，
另一人立在对面，灰败而苍白的脸庞覆盖着一层薄薄仿佛女性面膜一般的面具，手指在破碎的袖口间捏得发白，站在他面前却显得比那座位上的黑衣人还矮了几分，他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秘的所谓“王子”的性格，但是他们交易也稳定进行了八年了，从没有一次他说：“考虑一下”，这个所谓的考虑一下，就是拒绝，可是……面具仿佛有生命一般收缩了一下，他已经不能够承受拒绝了，面具是这个世界能量的象征，他只剩下一层，而且这层也仿佛鸡蛋的最后一层膜即将破裂，破壳而出的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能量窒息！”
那感觉，是他永生永世的梦魇！
不！绝不能如此！
问题是，在这个只有利益交换的世界里，自己还有什么能量价值可以提供？落选了！
对面座位上的人轮廓越来越暗淡，他要离开了。
“李零！”
谢立飞仿佛抓住最后一把稻草，那个一举碎裂他九层面具的人，那个令他功亏一篑的人，那个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小人物，那个任凭他在书院游说各方，始终淡然应对，仿佛名利都与他无关一样，就这样一个人，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面前，拥有着他梦想都够不着的能量，把他自己活生生映衬成一个大大的笑话和反派！
他仿佛咬碎了什么，又仿佛要把这碎片吞下去，“李零！我认识，还很熟悉！他的性格，和思维逻辑。，哦不！应该叫做能量回路！”
后面这句话令对面黑衣人的发出一声叹息：“我知道是他，你有什么新的办法。”
确实，作为教务部长，他有权力查看每个老师的背景，家庭和学历，当然这也是谢立飞能够精准把握人心，在书院准确输出“竞争”意念的需求，因此他分析过包括李零在内的各位职员们的心态。比如哪句话可以击溃哪一些人的底线，他几乎百战百胜，除了李零。这家伙似乎油盐不进，来到书院就是为了待在这里，没有任何其它意识。
黑衣人明白的道理，谢立飞怎会不知，“当然，让他成为斗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了解他的过去，熟知他的弱点，而且，我还发现了他的秘密！”
谢立飞逐渐找回了节奏，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了，他可以待价而沽，这位黑衣人，号称是灵界王子，应该明白他提供的价值。
黑衣人短暂地沉默后，面前的空气仿佛变得缓和，谢立飞面前一道光闪过，他大喜过望，“谢谢！”金光满溢，他的面上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外壳，他顿时觉得浑身的能量流动通畅无比，这感觉真得太令人上瘾了！
金面具是黑衣人随从的面具，传说获得了它就意味着获得了一张永恒的能量通行证，永远不会因为能量流失而窒息，他们这些所谓的能量贩子，平时最多不过是获得一层又一层的面具累积，黄金面具本身是不可通过交易获得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黄金面具在灵界之外还有另一种作用。黑衣人此时无意向他说个明白，“既然如此”他似乎懒得多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立飞手指骤然松开，似乎没有找到摆放的地方，又似乎想要庆祝一番却又强行压制自己心里的快感和兴奋，落座在了面前缓缓升出的椅子上面，此刻他们的交流跟外界完全隔离，一个透明的多面体空间中，悬停在那个百兽门的世界上空，还在不停地旋转，随着每次旋转，它在这个世界的投影都呈现出不同的形状，似乎是这异世界空中的飞船，其实这是高阶修士的结界形态。
谢立飞下一刻出现在了帝都斗兽场的指挥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容穿透了黄金的面具，倒映在面前的巨大无边的玻璃观景窗上，兴奋而又有那么一点漠然！终于他摆脱了能量耗竭的那种恐惧感，但是如影随形的枷锁仿佛就在无形无影的四围八方中，那又是什么呢？
他调查过李零回到花田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不难获知，但是青素雪已经不在了，他就是掘地三尺也没法找到激发李零竞争意念的人和物，所以他做不到把李零变成斗兽。后来一个偶然的机缘他得知了青素雪的死亡的真正原因，那么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把他最心爱的人摧毁两次是他绝对不可承受的，而且这种摧毁还要从“心”开始，要让他知道，他那心尖尖上的人其实是被他“一手”推入深渊的……
谢立飞自觉找到了李零的死穴，只要一击，必然中！
李零！你不是不想争吗？
你不是自认为看透了一切吗？呵呵！等着我！
李零双眼骤然睁开，他感觉非常不适，这种不适感来自另一个时空，仿佛自己被什么人给鞭挞了一般。
白欢欢戛然现身，扫荡了一番，李零此刻公寓里的猫粮泡面都告急，他本来想第二天按照自己已知的记忆寻找鉴湖底下的问心镜，顺便捞出那只泡泡贝壳，看这样子，自己被几大吃货包围了，暂缓吧，周扬的情况不稳定，即使找到文婷师姐的灵念，现在时间线上还没有出现的樊少竹师兄，没有人手帮忙，控制不了疗养院那边的情况，万一中途出现问题，文婷师姐就成植物人了，再导致原来时间线混乱，后果不堪设想，包括许老等都要被牵涉其中。
李零的眼神在屋里的四季、安格鲁苗苗、周扬、白欢欢之间逡巡，其它几个家伙暂时没有动静或者没法动……只有白欢欢滴溜溜的眼睛在夜间格外精神矍铄，也是，她是白羽雪鸮，夜里是她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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