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
营帐里,一枚箭头被军医从身旁男人的手臂上拔出,扔进一旁的铁盘,随后涂抹药剂、绑上纱布。
“格列布上校,这是最后一枚箭头了。”军医一边收拾器具,一边说道。
坐在矮凳上的男人点了下头,用沙哑的嗓音道: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军医背上药箱,朝外面走去,嘴里习惯性的叮嘱道:“您的伤口最近不能碰水,也不要动手,腹部那刀实在太深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缝合上,如果牵动那里,可能后果会很严重。”
格列布‘嗯’了一声。
军医走后,他重新披上自己的战甲,疼痛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浑身不下十道的伤口中,手臂上那个箭伤算是最轻的了,其余部位的伤势换做普通人来,现在估计早已因为失血和痛感而昏迷过去。
而就算他是六级骑士,这伤势也可以说很严重了。
穿好自己的盔甲,将佩剑放到桌边,格列布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自言自语。
“不动手?我要是不参战,哪还有机会夺回南十二号堡。”
说着,他看了眼刚刚由副官呈上来的战损情况。
今天这一战又死伤一千多人,目前剩余兵力仅有四千人不到。
而第三十二兵团在一个月前,还是支满编的万人兵团。
这半个多月时间内,三十二兵团从西境最前端一路退到这里,本就损失颇大,兵团长在殿后时不幸战死。
近几日的攻城,更是像绞肉机一般,将诸多士兵的性命吞噬。
作为接任指挥官位置的原副兵团长,从军十余年的格列布,此时心中竟然很是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是继续带着剩下的士兵攻城,夺回眼前这座堡垒。
还是像丧家之犬一样,带着所有人前往主力军那边重整旗鼓。
格列布握了握自己的手,感觉着从心底和肉体同时散发的无力,嘴里十分苦涩。
仗打成这个样子,三十六堡全都丢了,这可是与拜庭百年战争中从未有过的事情。
就算几十年前那次拜庭兵临首都奥古斯时,三十六堡也有大半还在凯隆手中。
后来也正是凭借这些群堡不断袭扰拜庭军队的后勤补给线,才让对方只能落寞而回。
现在三十六堡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全部易主,让格列布感到极大的不安和绝望。
但这种情绪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斗志。
格列布的父亲和爷爷都死在与拜庭的战争中,哪怕敌人再过强大,他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他将自己的副手和几名军官叫了过来,直接说道:
“明天我要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全员压上,不再撤退。
要么夺回堡垒,要么大家都战死在那里。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位军官一阵沉默,什么都没说。
他们只是向格列布敬了个军礼。
死在与拜庭的战场上,对生活在凯隆西境的这些人来说,永远都没有恐惧的感觉,这反而是一种荣耀。
格列布见此欲言又止,最后摆了摆手。
“今晚除了必要的守夜士兵以外,允许喝酒。
后面村庄的老百姓不是送来好多酒水和肉嘛,今晚咱们敞开了吃喝。”
“是,上校!”
几名军官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命令。
格列布站起身,从自己营帐的床头下拿出一封信。
这是他写给自己妻子的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拜庭就打过来了。
明天的战斗十死无生,南十二号堡内还有五千名左右的敌军,整个堡垒又修建的极为坚固,他们这点人几乎不可能啃得下来。
但作为凯隆一等一的兵团,格列布和所有麾下军士都接受不了从边境一路逃回来的耻辱。
可以想象,如果他们就这么回归主力部队,很多人都会嘲笑他们是懦夫和孬种,嘲笑他们竟然不敢与杀过自己亲朋的拜庭人战斗,所以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与拜庭人的血战之中。
格列布打开了信封,他想再写几句话上去,算是自己的遗言。
但犹豫了一下,他又将信封合上,直接扔到火堆里烧了。
‘这个时候跟她说那些情话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她早点忘了我,省得痛苦下去。’格列布想道。
而就在他回忆与妻子的相遇时,营帐外士兵的通报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明显的颤音,语气很是激动。
“上校,诺亚派来的援军到了。”
格列布顿时愣在原地,随后便是大喜过望。
“太好了!”
……
“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三十二兵团的指挥部内,几名千人队长面面相觑,对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话感到一阵失落。
他们还以为之前纳尔森侯爵,也就是他们的军团长告知的诺亚十万远征军到了呢,结果却是只来了一个探路的。
而格列布却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这个级别,已经可以查阅很多处于保密层面的情报了。
勒斯·瓦格纳这个名字,在差不多两年前的时候就曾经出现在一份只有上校以上军官才能浏览的军事情报中,而他之所以一下就记住这个人,也是因为那资料上所记载的消息。
诺亚魔法师勒斯·瓦格纳,凭借手下配合,一击歼灭阿瑞斯先锋军三万人。
虽然格列布到现在也难以相信,那些明明同样属于施法者的巫师很菜,却为什么会有他们的同行能达到如此高度,但军方的情报不会骗人,没有实际的证据经过反复确认,怎么可能写出来给他们这些将领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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