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臭小子
见这几个衙役走远，王英便带着三娘前往藏着小衙内的山坡处。
咔擦。
盖子掀开。
便见到小衙内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里。
馒头吃完了，清水也喝尽了，再看看小衙内的面色，却是惨白。
原来小衙内昨晚叫了一夜，早已四肢乏力。
他见到王英和扈三娘，还以为是自己的知府父亲派来寻自己的。
于是小衙内看了眼王英，又看了看扈三娘，便伸出双手，冲扈三娘要抱抱。
扈三娘琼鼻翕动，伸手在鼻前扇了扇，然后嫌恶地看了一眼小衙内，便闪到王英身后。
王英见三娘这副样子，便明白这是被臭到了。
这小衙内困在坑里快一天，吃喝拉撒睡都里面，方才小衙内一张手，便是一股尿骚和屎臭味扑来，难怪三娘要躲。
不过，这么臭的小孩，王英也不想碰啊。
所以他直接用长枪，插进小衙内的裤腰处，将小衙内从坑里挑了出来。
“呜呜呜，我胡子叔叔呢。”
小衙内挂在枪杆上，冲着王英问道。
王英不由好笑，没想到这小衙内与美髯公朱仝真是情深义重，脱困第一句话便是问朱仝的所在。
不过王英现在一直屏这气，并不想和眼前这个臭小孩说话。
因为方才王英也被臭到了。
就是掀开木板的一瞬间，坑里的怪味一股脑地蹿了上来，那味儿太辣眼睛，差点没把他冲死。
如果再闻一口那臭味，他绝对会把今天在柴大官人府上吃的酒菜全吐出来。
“呼！”
王英转过头，换了一口气，趁机对三娘道：
“咱去将这小衙内洗洗，不然也太臭了。”
说完王英便挑着小衙内离开此地，而扈三娘则捂着琼鼻，离王英几丈距离，远远地跟着。
“喂，你们如何不回我话？”
“你们是坏银，我胡子叔叔呢……”
王英并不理睬，而是寻了附近一条小溪，直接将这臭臭的小衙内扔到溪里，让他自己洗洗。
噗通……
七月十六，天气炎热，小衙内在溪水里扑腾。
很快小衙内便在水里脱光，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捂着裆部，瑟瑟发抖看着王英。
在水里还好，但暴露在空气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冷。
这是小衙内此时的想法。
而且小衙内也已经看出来了，王英不是好人。
不然不会对自己这么不客气。
想到这里，小衙内愈发想念胡子叔叔了。
王英可不管小衙内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好心救了他便已经是功德一件了，还要照顾他情绪不成？
所以王英直接掏出一套衣服，扔在旁边的石头上，冲小衙内努嘴道：
“新衣服在这，你自己穿。”
小衙内瘪着嘴，他一直以来都是婆子下人伺候着穿衣，何曾自己动过手？
所以对于小衙内来说，穿衣服就是两个字——不会。
他眼巴巴地看着王英，想让王英行行好，来帮他穿衣服。
但王英真没兴趣，毕竟这小衙内又不是他儿子。
所以王英瞪了小衙内一眼，小衙内脖子一缩，便只能捡起衣服裤子套上。
只不过简单的穿衣服，便拖沓了一炷香时间。
胡三娘在远处见小衙内穿好衣服，便慢慢走过来，盯着王英。
她对王英接下来如何做，有些好奇。
小衙内闷着脑袋，揪着自己的手指，乖乖的站在溪边，静等王英和扈三娘说话。
困了近一天，再加上刚刚又被丢进溪水中，小衙内以前活泼开朗的性子，不自觉地收敛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长大了，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变成了七八岁的大孩子。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虽然他不知道成长这个词，但他隐隐有着这种感觉。
小衙内悄悄抬头，瞄了王英和扈三娘两眼，便又赶快低下。
此刻，他才算看清楚王英和扈三娘的模样。
一个矮个子却嘴角带笑的男人，一个长得像大树一样高的好看女人。
在这夏日深夜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这两人给小衙内蒙上了一层心理阴影。
我好怕怕啊，胡子叔叔快来救我。
我以后再也不吃陌生人的糖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王英可不知道这小衙内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名字！”
小衙内颤抖道：“杜……杜金宝。”
“几岁？”
“四岁。
王英点点头，思忖便可，便道：“记住，你以后不再叫杜金宝，而叫杜小宝。”
小衙内一愣，不禁奇怪道：“你为何要我改名？”
王英目光悠悠地看着小衙内，然后道：
“因为杜金宝这个名字不吉利。”
“告诉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小衙内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
“我叫杜小宝。”
“我叫杜小宝。”
“我叫杜小宝。”
“我叫杜小宝。”
……
见小衙内重复了好几遍，似欲牢牢记住，王英愈发满意。
他这可不是在拐卖小衙内，而是给小衙内一条活路。
小衙内回不去了，王英也不可能将小衙内还给沧州那位杜知府。
因为这样一来，王英救小衙内一事，便会被泄露出去。
如果狗头军师吴用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会怎么看王英？
杀小衙内，断朱仝退路，这个计划是吴用竭力促成的。
结果没几天，吴用便发现王英阴奉阳违，用一头猪崽子替换了小衙内，吴用必然会针对王英。
而李逵恐怕也会和王英决裂，因为这代表李逵失手了，没有完成军师吴用的任务，而始作俑者便是王英。
总之，王英昨晚所做的事，如果有一天被公之于众，最多会受到朱仝的感激，但梁山其他人却有可能觉得王英这人有毛病。
天大地大，兄弟最大。
你王英为了一个知府家的孩子，却不听军师的安排，那你就不配当这个兄弟。
另外，将小衙内送还给杜知府，王英除了要受吴用等人的排挤外，恐怕还要被杜知府追杀。
杜知府会觉得王英是救了他儿子的人吗？
不，他只会觉得王英是梁山贼。
所以，小衙内被王英救出来的那一刻，便再也回不去了。
他以后只能换一个身份生活，或许这样才能健康长大，或许这样才能有朝一日重回杜知府身边。
但那肯定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
扈三娘倒是想不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更想看看王英准备如何处理这小衙内。
如果王英是打算将小衙内带在身边照顾，那她肯定会不高兴。
对于现在与王英的相处状态，扈三娘还是很满意的。
若是多了个小孩，烦也会烦死了。
照顾小孩得分散精力，会影响他们两人晚上修炼的。
而现阶段，她只想把全部时间用来祭炼自己的手臂上缠绕的缚妖索。
因为她是一个渴望自身强大是女子，否则她也不会从小就吃苦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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