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晋很自然地放下手：“你好，我叫顾子晋。”
三个人坐进车里，仲琼华笑道：“海岚第一次来河阳也是两个人，我可从来不觉得那个男孩是她朋友。但是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海岚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也觉得很突然：“仲姐，他临时决定陪我过来。”
“让女孩子一个人出来是不放心的。”仲琼华从后视镜里望着她笑，“早上的航班太辛苦了，吃的东西也不好。我先带你们去吃个热腾的。”
顾子晋任她俩闲聊，只轻轻把海岚的手握在手心。
临近十二月，已经是穿针织、昵大衣的季节。仲琼华请他们到的是一家装修很清新的面店，上下二层都坐满了。
“这家面馆是河阳市最出名的，你们看，这个点还有这么多人来吃早餐呢！再过一会人更多。我特意预订了一个卡座。”仲琼华引着他俩往楼上走，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卡坐也不大，但胜在比外面安静得多！她娴熟地点了餐，不一会服务员端来一盘酱鸭头，一份卤豆腐。
茶也不是普通的，是用盖碗装的大麦；一口下去暖洋洋的。仲琼华喝茶：“海岚，喝了大卖茶，祝我们今年的鲜切花都大卖！”
这等美好的愿望，海岚哪有不接腔的：“仲姐，一定会大卖的。”
面条口味确实不错，海岚在顾子晋面前完全没有压力地吃完了一整碗，他见过很多女人在餐桌上吃东西的仪态，斯文优雅；但看上去都吃得不香。
“吃完才发现原来早就饿了。”海岚吃得意犹味尽，眼前出现一块手帕。这年头还用手帕的人不多，尤其是男人。
大方开吃她没压力，但是弄脏顾子晋的手帕她还是有些不忍，她接过手帕，同时也扯了张纸巾擦嘴，再用手巾象征性的擦了下。
仲琼华逗乐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顾子晋不认可她的说法：“还远远不够。”在仲琼华听来，这是一句客套话，可他却是认真的。
海岚吃饱吃好，开门见山地说：“仲姐，谢谢你介绍客户给我，不过你放心，你要的花我会一直供应的。”
仲琼华道：“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不介绍，你的花也不愁销路。你们的花质量真不错，比滇南的还胜上一筹。有时候滇南过来的花是冰库的呢！我这就是做个顺手人情，你不要放在心里。对了，我上次在如浦签约的那家，我听说好像种植上出了些问题。花苗培育得不是特别理想。”
海岚迟疑了下，她是不是应该把顾子晋的身份向仲琼华挑明？
顾子晋主动说道：“那是我继父种的。”海岚转头，想给他一个微笑，最终只抿了下唇。
仲琼华倒是十分惊讶：“啥？不会这么巧吧？”海岚心里想，就是这么巧，而且钱还是他投的呢！顾子晋下颌微点：“无巧不成书嘛！”
“那你们不是？不是？”仲琼华指着他们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层关系。
海岚道：“竞争对手？当然不是的。”
仲琼华直接换话题：“春节、情人节快到了，你家的花要涨多少最起码提前半个月告诉我。”海岚他们不觉得尴尬，她倒觉得难堪起来。
海岚替她解围：“仲姐，我二个叔叔都在种花，未来我们村、镇还会有人种。大家都是亲戚朋友，都会成为竞争对手。所以我们不在意，真的！”
话说的在理，但仲琼华就是觉得这关系古怪；因为顾经成没少说这边的不是，她突然有些后悔收他的花了。
“你说的对，以后你们那这的客户会越来越多。上次你不是还介绍一个叫李建国的吗？”
海岚早就料到李建国今年会单干：“是的！他种花水平很高，花的质量非常好。”
仲琼华对眼前的小姑娘还是相当佩服，她一点也不怕竞争对手会抢走她的资源；面色总是这么笃定，对未来充满信心。
从酒店出来，仲琼华不遗余力地带着她开始拜访新客户。下午给她安排了三家批发商，在河阳也都是有略有名气的。
其实一位身材有点矮胖的姓陈，叫陈淮德。他盯着海岚看了良久，说话也很简短。这种感觉让海岚觉得十分不好，仲琼华觉得很纳闷。陈淮德平日里不这样呀！今天这是见鬼了吗？
顾子晋最初端着礼节没做什么反应，十几分钟后他的眼神开始冰冷，很快把角色从海岚的跟班转换到男友。陈淮德立刻就感受到空气里无形中凝聚的压力，他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抖音里那位种花的小姐姐？”
这话风转变得太快，让海岚都觉得有点戏剧化：“是的，陈总。”
“我是你的粉丝呀！”陈淮德激动得站起来，“我太喜欢你了。”
顾子晋额头起码三条黑线，他冷声道：“陈先生，我是她的男朋友。”
陈淮德脸上连忙堆起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一时间他发现自己解释不清，直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掌。
“我很你拍的视频。我还有你聊过天，问你订花的事情。结果你说没花了！”陈淮德怕他们不相信，拿出手机打开抖音翻出聊天记录。
海岚恍然大悟，世界太小了！原来当初找海景山订花的大客户就是他！
“原来是你呀？”这段聊天记录海景山给她看过，而且还把陈淮德拉进了社群。
陈淮德点头：“对呀，就是我！我还加了微信进了群。我以为那个微信是你呢，没想到是客服呀！仲老板说给我介绍花源，我当时就希望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仲琼华哈哈大笑：“看吧，就这是缘分！陈老板，这桩生意是不是得感谢我？”
“当然要感谢了！你们家的花种得不错，去年我在仲老板档口就看到实物了。你们今年的花多不多？”陈淮德问道。
“今年花的产量比去年多了六七倍。”海岚道。
陈淮德兴冲冲地说：“我们虽然没有仲老板批发的量大，但是也还行。咱们今天就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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