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台外面收衣服，二十五层，真的很高，但跟铁搭比起来，很矮。樊辣椒的衣服其实没多少，就几套内衣，还有一件毛衣与一套运动服……另外，旗袍，我买那件旗袍……不对啊，黄小淑和我说樊辣椒离开那天……那时候是冬天吧？现在还是冬天，樊辣椒穿旗袍那不要冷死？黄小淑骗我……这不可能，可是……樊辣椒怎么穿的？
我匆匆收完衣服准备问樊辣椒，她已经去洗澡了，我本来想进去一起，但是开门一看，浴室很小，而且用花洒的，所以退了出来，等樊辣椒洗完我再去洗。
搂着樊辣椒躺在她的单人床上，我心情极其糟糕，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别我就想哭。
“辣椒，能永远这样抱着你多好。”
“你现在已经抱住我，我也抱住了你，人要知足，一秒与一辈子有时候是一样的。”
“不一样，没有你我会疯掉，我需要每一秒都有你。”
“我也是，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樊辣椒昂起脑袋，亲我，“除非我变成一件可以随身携带的物品，或者是你变。”
“我宁愿我变，我变个文胸，你每天戴着，我每天摸着。”
“你恶心。”
我笑，可怎么笑也挥不去心里的愁云。
“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回去，回去等我回来。”
“为什么我想你了不能来找你？”樊辣椒说的，不让我来巴黎找她，她不告诉我原因，我问了很多次，这次是第几次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因为我会回去找你。”
“别太久，辣椒，我会忍不住找你。”
“不会的，信我。”
我点头。
樊辣椒摸我的脑袋，好像哄孩子一样把我哄睡。其实我没有睡着，因为时间在人睡着的时候会过的飞快，我不想这段原本就不多的时间过的快，反而是樊辣椒先睡着了，我到天亮才败给了疲劳睡死过去。
睡醒，我依然摸不到辣椒，但是辣椒坐在地板上，上网。我摸了摸辣椒的脑袋，她回过头，妩媚一笑，这一刹那，我忽然发现我要的正是这种生活状态，每天睡醒来可以第一眼看见心爱的人，对我笑，我会感觉很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明天开始就会成为泡影，想到这里我很伤心，留恋……
“快起床。”
“不要，你上来，给我抱抱。”我把樊辣椒拉上床，搂着她。
“辣椒，我希望这一刻停止，永远就这样。”
“笨蛋，停止了我们就死了。”
“和你死在一起是幸福的。”
“我还不想死，你这种想法自私的。”樊辣椒踢翻被子，“起床了，时间不多。”
我怕起床，走进浴室，樊辣椒跟着进来，她给我挤牙膏，我涮完牙她给我洗脸，然后给我穿衣服，昨晚买的衣服。辣椒像个小女人一样给我打扮，整个过程很认真、仔细，然后我发现……我双眼逐渐模糊，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分隔两地的痛苦，或许不是没有勇气，我是不希望这样，感觉很残忍。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樊辣椒搂着我的腰，拍我后背，“别哭。”
“我不哭啊，你哭什么？”樊辣椒也哭了。
“你死啊把我弄哭。”樊辣椒边哭边掐我，衣服很厚，但还是一样掐到我很痛。
“对不起！”
“你对不起个屁啊。”樊辣椒骂脏，边哭边骂，我明明想笑，喉咙仿佛被什么大夏卡住了，笑不出来。
时间真的不够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这个异国他乡属于樊辣椒的房子，然后……门关上，那扇沉重的铁门仿佛把我一并隔绝了。
进了电梯，我沉默不语，看着数字降落，我的心也在下沉，这份心情一直延续至和樊辣椒吃完早餐，再延续至樊辣椒把我送到机场。我的东西吴若言已经给收拾好带来，，房间也退了，昨天樊辣椒把我的房卡交给吴若言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这个死辣椒总是考虑那么周全……但其实，她只是想和我多呆一会儿。
随着登机时间越来越近，我又想哭了，我整一个女人一样，我自己都厌恶自己，但是我控制不住，我也不怎么想去控制，因为……我认为这不丢人。
“该登机了！”樊辣椒提醒我，她极力给我挤笑容，虽然笑的很勉强。
“辣椒，我希望现在下场大雪什么的，飞机延迟……”
“能延迟多久？笨蛋，一样要上机的，有些东西不付出努力就得不到，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努力。”樊辣椒抱着我，“回去吧，我也回去，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还要在这边帮你，几个生意还没有正式成功，我会尽力给你拉几单。”
“如果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我宁可不要这个生意。”
“又说傻话了吧，不要那么幼稚，要稳重，男人以事业为重，不然你怎么养活我？我的前半辈子像个陀螺一样在转，我累了，我希望下半辈子享受生活，这个愿望要你帮我去实现了。”樊辣椒放开我，站开几步，看着我，“你必须给我实现了，知道不知道？”
我点头，然后示意吴若言先进登机通道，吴若言会意，拿着所有行李走了。我把樊辣椒拉过来，吻向她的嘴唇，那两片冰凉直达我的心肺，不想分开，却要分开，永远只是个梦，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死是永远吗？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永远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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