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哭得很惨，大脑缺氧引发抽搐，进而昏厥。
陈牧把小环抱到床上，那时她依然手脚冰凉，脸色惨白，毫无神志。
李诗害怕地哭了两声，以为小环姐姐要死掉了。
其实陈牧知道小环没大事，可还是找来郎中把把脉。郎中说针灸可快速唤醒，陈牧说不着急让她醒来，郎中说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然后开了几服补药便走了。
陈牧劝李诗不用太害怕，去烧水，用热毛巾给小环搓手搓脚，做各种提拉伸展。直到小环手脚恢复些温度为止。
李诗不知疲倦地反复折腾。
陈牧担心把孩子累坏，劝她去一旁坐着，小家伙关心小环姐，又折腾了一会才肯罢手。
陈牧心中暗道：从小看老，李诗是个会疼人的。
后来瘸子来了，陈牧与他说了些什么。瘸子又转身走了。
过了一个时辰，小环才慢慢苏醒，陈牧攥着小环的手说：“放心好了，会有人给小玉报仇的。”
李诗高兴地跑过来，拉住小环另外一只手，小姑娘默默无语，嘴角含笑，却眼含热泪。
小环咧嘴，又抽噎起来。
陈牧按住她的肩膀：“别再哭了。杀手已在路上。”
小环坐了起来，揉了揉脸：“现在我这个样子，恐怕不方便请客了。”
“我已经把消息告诉大家，大家都能理解。”陈牧松开手：“玉玲珑刚才送来菜蔬。你也来吃一口。”
“吃不下的。”
“那就先放在这里吧。”扭头对李诗道：“你先去吃。”
李诗听话，跑出去吃饭。
陈牧走去外屋，再走回里屋时，一手捧着一个玉像。
小环仔细看了看，一个缥缈婀娜看身段脸型便知是含香，另一个英姿飒爽必然是钟离香了。
陈牧一笑道：“你喜欢吗？”
小环噘嘴：“又不是我。”
“如果你喜欢，我也让玉匠给你做一个。”
小环抹了抹眼泪：“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陈牧把两个白玉像放下来：“这两个还是挑剩下的呢，更好的已经送给她们本人。”
“那这两个打算怎么处理？”小环指着玉像说。
陈牧一笑：“还能怎么处理，就放在这吧，总不好随便丢弃。”
小环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最后摆在了陈牧的书桌旁，为了能放下玉像，还把陈牧桌上的文件挪了挪。
想了想，又把玉像拿到了花盆的旁边。
可是刚才书桌上挪出来的地方她却留下没动。
不知丫鬟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发呆。
突然转过身来：“主人，虽然小环不是奴籍，可我还是你的人，你不许撵我走。如果你撵我走，我就……”
“不撵。”没等小环的话说完，陈牧一笑道：“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你，你不在，我还觉得闷呢。”
小环幸福地笑了笑，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抽噎起来。
——
茫茫戈壁，黄土路蜿蜒向北，路边零星有些绿色，几朵马莲顽强地生长着。
一串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可骑马的人对这里没有一丝留恋，马不停蹄疾驰而过，除了扬起一些沙尘，留下一趟马蹄印，这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骑马的人是杀手方青。
可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张有田的部下，腰间佩戴都尉腰牌，凭借十六师张副将的通关文牒，驿站换马，通关过卡，毫无阻碍。
方青再次进京，不仅仅是为了给小玉报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他身上带着一封信，是李冼写给尚膳监李顺昌的。还有一封信，是陈牧写给太后的。
信中提到，如果李顺昌愿意帮忙给陈牧传信，会得到一大笔钱。
但陈牧也考虑到李顺昌有可能拒绝。
后来听说李顺昌已经被调离尚膳监之职，这时陈牧又觉得他拒绝的可能性变小了。
引发调离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人举报他的干儿子李冼，与陈牧关系密切。
尚膳监，掌膳食，如此重要的环节，岂能用一个有嫌疑的人。有人说：没把李顺昌驱逐出宫，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太后之所以没把李顺昌驱逐出宫，就是为了留一条言道给你。”瘸子坐在陈牧的书房里。
张邯坐在一旁，他还是老样子，轻易不说话。
含香伺候茶水。
陈牧手捏茶杯，笑而不语。
瘸子又道：“如果唐雄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我觉得可行。如果你也下定决心，那我要卸掉所有第八师职务，专心训练十六师。只要装备相当，我手下六千能杀敌人一万二。”
瘸子又在吹牛，陈牧斜了他一眼，“人外有人，别太自负。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
瘸子笑了笑。
陈牧又道：“如果唐雄说的是真的，我要对未来重新规划一下。”
瘸子开心地说：“胡弩镇的铁锭送过来之后，我做了两个炮筒，我试验过了，威力不俗。有这样的大炮在手，轰开城门易如反掌。”
陈牧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底气所在。没有先进武器，岂敢轻易造反。”
——
“禀将军，洛阳韩氏来人求见。”冯飞马禀报说。
梁朝有三大门阀，还有三大财阀。财阀当中，樊氏与钱氏是传统财阀。从建国开始一直兴盛到现在，而且他们祖上也都是梁朝的开国功勋。
他们与三大门阀和皇室之间都有瓜葛，许多姑娘都嫁到了三大门阀和皇室中去。零星也有些三大门阀和皇室的姑娘嫁到他们家来。
韩氏是三大财阀之一，但它只能算是后起之秀，韩氏家族之所以能崛起，得益于那位韩氏太皇太后。
可是太皇天后崩天以后，他们的日子每况愈下，除了内斗消耗一部分之外，他们缺乏军政两届的支撑，从万花楼转向唐氏门阀的举动，就能看出他们已经日落西山。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韩氏家族的钱依然还很多，现在他们的人主动找上门来，想必与投资敦煌有一定关系。
于是陈牧点了点头，让那人进书房说话。
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衣着华丽，相貌堂堂，举手投足尽是贵族风范。
“陈牧将军，久仰大名。”
陈牧笑了笑：“阁下高姓大名。”
“在将军面前不敢称大名，小可姓韩，名准，字文厚。诏农皇后（太皇太后）是小可的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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