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尘顺着修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间与周围一般的木房前面,正站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
老人一身粗布衣裳,虽然看似年过七旬,脊梁却挺得笔直,宛若一柄长剑一般。
或许是感受到萧如尘的目光,老人蓦然转头,与萧如尘的目光对上。
一瞬间,萧如尘只感觉老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得他双眼有些生疼。
不过这感觉也不过是一瞬就消失了而已,再看过去,就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刚才的感觉普通错觉一般。
“就是他了。”修斯看着老人,有些羞愧的说道:“当时我见他在练剑,便过去看了一眼,谁知道对方随手一剑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萧如尘点了点头,朝着老人走了过去。
“我皇,他之前就是用的那柄剑伤到的我。”修斯跟在后边,低声说道,语气中有些赞叹。
萧如尘目光看去,只见在木房子的墙边,斜斜的靠着一柄没有开封的重剑。
剑身上没有一点儿花纹,通体纯铁打造,看起来异常厚重。
看着萧如尘两人由远而近,老人的目光放在了修斯身上,有些抱歉的说道:“刚才练剑太过投入了,你没什么事吧,年轻人?”
“没什么大碍的。”修斯脸上还带着一些苍白,笑着对老人介绍道:“老师傅,这是我大哥,他听到你剑术高绝之后,想来请教探讨一下。”
老人闻言,看了萧如尘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随便玩玩儿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担不起请教这一说。”
“不过……”说着,老人又看了看修斯,说道:“刚才是因为老朽的缘故才让你受伤的,我就显显丑吧。”
“那就多谢老师傅成全了。”修斯抱了抱拳,十分恭敬的说道。
“多谢老师傅。”萧如尘也抱拳说道,脸上有些期待,靠在墙边的重剑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所以他十分期待老人跟他过过招。
要知道,一柄没有开封的重剑,居然能让修斯避无可避,硬生生的受了一剑,由此可见老人的剑术有多高超。
老人笑了笑,随手从一旁的柴垛上取下了一根细小的树枝,说道:“既然只是普通切磋,那我们就用这个吧。”
“老师傅请便。”萧如尘点了点头,也没有介意,他知道老人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所以才会没有动用重剑的。
老人微微颔首,面色顿时变得一片肃然,拿着树枝的右手缓缓抬起,做了一个十分普通的起剑式。
然而,就在抬剑的一瞬间,老人的气势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股如渊如海的气势陡然升腾。
那瘦小的身躯笔挺如剑,竟给了萧如尘一种难以直视的巍峨之感。
“准备好了没有?”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萧如尘面色一凝,身体瞬间绷紧,沉声说道:“老师傅,请赐教。”
尽管双方距离有近三米左右,萧如尘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老人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从老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这让他生不起丝毫怠慢之心。
“小心了!”
老人嘴巴张了张,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手中树枝悄然刺出,整整三米的距离,如同刺破了虚空一般,瞬间出现在了萧如尘面前。
萧如尘脸色一变,在老人出手之际,他只感觉一座巍峨大山径直朝着自己倒来,竟升起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
老人手中原本柔软的树枝,在这一瞬间陡然绷直,如同一柄开封长剑划破了虚空,瞬息到了自己眼前。
从树枝上面,萧如尘能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能量波动,也正是这种能量,才能让这根普普通通的树枝发挥出如此骇人的威力。
“气!”
萧如尘精神猛的一震,在树枝即将刺到他的时候,猛的朝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了刺过来的树枝。
就是这一步,却如同耗尽了萧如尘全身的力量一般,四肢再也做不了任何动作。
不过,那树枝在萧如尘躲避之后,却也没有再度逼近,而是停在了萧如尘胸口两拳之处。
有冷汗自萧如尘额头流了下来,他一路走来,在死亡边缘徘徊过不下百次,但是现在这种让他无力的感觉却只有两次。
一次就是现在,这位老人对他使的这一剑。
至于另一次,那就是曾经面对恩师皇甫先生时,也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老人看着满头大汗的萧如尘,瞳孔收缩了一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老人将树枝随手扔回了柴垛,有些感慨地说道:“老朽七岁习剑,只修一式刺剑式,每日一千五百下,六十三年如一日,不曾有丝毫懈怠。”
说着,老人目光放在了萧如尘身上,有些复杂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躲过了我这一剑的,躲过了这一剑,也就相当于击败了我……”
萧如尘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直起身子,目光紧紧的放在老人身上,双手抱拳,郑重地问道:“老师傅,敢问你除了习剑外,是否也在修气?”
老人闻言,没有问答,而是走到了一旁的靠椅上缓缓坐下,将墙边的重剑拿了起来,轻轻摩挲了一下,有些怀念地说道:“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呀……”
“……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家之中居然出现了你这样的天骄,真是不容易呀……”
听到老人的感慨,萧如尘摇了摇头,说道:“老师傅,我不是世家的人。”
“喔?”老人的眼帘抬了起来,看向萧如尘,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气的存在的呢?”
萧如尘笑了笑,轻声说道:“站得高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老人也没追问萧如尘的身份,而是站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你是为了气而来的,还是请回吧。”
萧如尘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问道:“听老师傅刚才的话,您一定跟古武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为何要将气隐藏起来呢,将它交给古武界,让古武界重回辉煌时期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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