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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杨文走到学校上课。教室里只有几名学生，好在教授也没为难他们，草草的点了名就开始上课。下课回到租房，杨文发现租房里一片漆黑…停电了。

「听说是变电箱被雷打到爆炸，所以我们这区才会停电。我报告才打到一半根本还没存档，居然给我停电！这下子得重打了。」陈智辉一脸不爽的向杨文解释。

满头黑线的杨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友。如果不刮台风，潜无法北上与他们见面。刮了又有许多的问题。好在没有精怪受伤，全躲到安全的地方避难。

因为停电，杨文可以很早就上床休息。他照著昨日的方法将被人扫到水沟里的垃圾丢到路面之上，才跑去找湛他们。

「忙完了？」潜好心情的问。

杨文点头「嗯。」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盯著潜身上绣有红色水纹的衣服不放，一直到湛忍笑忍到快要内伤时才收回视线。

泓拉著杨文飘到潜的身前「潜明天离开，你有什么想问的，趁现在问。」

潜将坐著的云加大，让杨文坐下来「洵喜欢凡人对吧！今日见你忙进忙出的。」

「他们是同学，再过一年大家会各奔东西，想见面也不容易了。」杨文缓缓的说。明年就大学毕业，杨文的朋友与同学大多选择回乡工作，想再见面可能得等到工作稳定以后。

潜有些担心「别在他们身上放太多感情，几十年后你终究得离开。水族一般得等到足岁才能离开长辈，但潏大人与润大人无法离开地底照顾你，只能让你一人早早出世建府，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也让你对凡世的留念过深。以后多与湛、泓两人在一起才是正道。」

杨文点头「我明白。」

湛这时拿了亮晶晶的球对著杨文说「趁著云厚，我们来踢蹴鞠。玩法是这样…」湛将球抛高再从云上跳起来用力的往泓身上踢去，他落下时脚稳稳的踏在云之上。被他踏到的那一点发出亮光，一道闪电瞬间往下打去…

杨文既兴奋又害怕，他觉得这种玩法非常刺激，同时也怕闪电伤到底下的人。但是当潜将球踢向杨文，很快的杨文就忘了闪电的事！一直到天快亮了，他们才收手坐在云上观看日出。

潜看著坐在旁边的杨文，伸手拉了自己的衣服放在杨文的眼前「我的衣服没有润大人的华丽，却比湛的亮眼。你说是不是？」

杨文摸了摸海水味十足的衣服，抬头不舍的问「你要回去了吗？」

潜试著向杨文解释「不能再多待了。你也知道雨不能下太多，要不然会受到惩罚。况且这里还是帝王之居，不该有这么多从海上飘过来的水气。你若希望我久留，得等明年梅雨的时候，那时我就算在这里留上一个月都行。」

「好。那你明年过来。」杨文马上开口要求。

潜看著杨文，突然笑了出来「我们这一辈仍有不少水族诞生。可惜从千年之前的…我只能告诉你，千年之前只有潏大人与润大人所产下的蛋仍存活下来，但千年的时光让我们死了心。没想到潏大人仍然没有放弃，花了千年才终于将你孵化为幼娃。洵能平安的长大就是潏大人最好的回报。」

杨文总算明白为什么水族们对他这么小心，还给了他那个宽环，而每个遇见他的水族也会在宽环上留下记号。因为他是水族多年以来唯一的新生儿。

「潜，放心吧！这里有我与泓陪著，而且洵是乖孩子，不像我们以前那么调皮。」湛搂了搂潜的肩膀「明年过来时，别忘了顺便从那些老顽固那里拿些好东西。洵不像我们什么好东西都吃过。」

潜点头「这是当然。」

杨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电视。潜带来的台风只剩下一大片雨云，过两天应该就会消散。坐在椅子上，杨文觉得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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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快到中秋的星期日，杨文与侄女回季家吃晚饭。他看著季家六口和乐的样子有些感伤，再过几年就得离开。到时该用什么方法？该选什么时候离开？既然明白自己迟早得走，那么他就不应该结婚，更不可以生孩子！湛已经告诉过他，水族与人所产下的孩子只会不幸，没有水族的长寿，更因为畸形的外形无法融入人的社会，大多阴郁而死或是被人所杀。而且杨文离水族的成年还有非常长的一段时光，完全没有能力保下与凡人所生的孩子。

「小文。怎么不吃了呢？」义母杨丽玉担心的看著杨文。

杨文对义母亲切的笑脸而恍惚。他迟钝的夹起盘里的菜放入口里…如果过几年就得离开，那他这么亲近季家人，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季烨霆看了杨文好几眼，心里也有著担心。他知道杨文暑假时帮魏敦他们好几次，也照著军里的惯例收下钱存到银行。让季烨霆担心的是魏敦那一队的人在暑假后见到他时，眼里的总是露出一丝的心虚，但季烨霆最近因为军里的大换血而忙得不可开交，更在知道魏敦会被人换下来，正与新任的人选准备交接之后，不好跑过去问魏敦他们。现在见到杨文魂不守舍的情况更加严重，他下定决心，过节前最后一次开会时一定要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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