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当张少阳将从巨岩山到城外密林所经历的事情告诉柳素音之后，却没想到柳素音居然沉默了。
等了好一会儿，张少阳试探着问道：
“你说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柳素音抬起头，淡淡看了张少阳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转身向墙边的柜子走去，打开抽屉，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张少阳目露疑惑。
直到柳素音走回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他才知道柳素音是什么意思。
捏了捏手里的那两枚以岩石为底纹的棕褐色徽章，张少阳愕然道：
“这就是御宠师大赛的徽章？你确定现在就给我？”
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惊喜给砸中了。
对于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导致巨岩城御宠训练馆学员失踪的幕后黑手，他并不十分确定。
将她带回来一方面有救她一命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想以她为突破口，找到事情的真相。
可他没想到柳素音居然连女孩的身份都没确认，就这么把徽章给他了，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只见柳素音脸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还给我。”
张少阳这哪能还给她，他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这东西吗？
东西已经到手，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当即就把徽章揣进兜里，对柳素音说了一句，你忙你的，我们就先走了。
然后拉着郝骏赶紧溜了。
反正徽章是她柳素音亲自交出来的，可不是他用了什么诡计拿到的。
就算以后柳素音发现幕后黑手另有他人，想让他把徽章还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柳素音目光淡然地目送张少阳和郝骏离开后，缓缓抬起了头，望向房梁上。
那里一片漆黑。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一只完全融入黑暗的黑鸟。
“这件事，你怎么看？”
只听柳素音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时，那只黑鸟飞了下来，却是之前出现过一次的暗鸦。
暗鸦飞到地上，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女孩。
一句让柳素音意想不到的话从它的嘴里说了出来：
“她不是御宠师，也不可能是御宠师。”
柳素音脸色微微一变，冷声道：
“不可能。”
对于女孩是不是幕后黑手这一点，她自有决断。
在许多天前夜里那场战斗中，虽然她受伤不轻，但对方伤得更重。
并且她的御宠还成功在对方身上留下了标记。
这种标记在一定范围内足以被她发现。
之前张少阳两人之所以一进到御宠师协会她就出现，就是因为她察觉到了标记。
而她现在问暗鸦的目的，只是想听听暗鸦对女孩绑走训练馆学员有什么看法。
结果没想到暗鸦居然说出女孩不是御宠师这样的话。
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这种标记是她御宠独有的，做不得假。
如果说女孩不是御宠师，那那天夜晚她怎么能驭使一百只幽影苍狼与她战斗？
对此，暗鸦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扑腾着翅膀跳到女孩的肚子上。
用嘴将女孩的衣服掀起来。
“你干什么…”
柳素音眉头一皱，就要发怒。
可当她看见衣服下露出的东西之后，她眼神突然一滞，整个人猛然呆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说道：
“凡御会？”
只见女孩的肚子上赫然刻印着一个用黑线勾勒的奇怪的图案。
整体看上去像是一颗眼睛，可看久了又仿佛那只是一团杂乱的线条，完全没有一点规律。
并且那图案和普通的纹身不一样，显得非常自然。
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丝突兀的感觉，就像是本就该在那里一样。
暗鸦歪着头，回望了柳素音一眼，诧异道：
“你居然知道凡御会？”
“知道一点，但有些地方不太了解，你给我说说。”
震惊过后，柳素音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过来。
只是从她眼底，还是能看见波澜尚未平静。
暗鸦沉默了一下，飞到桌子上，缓缓将凡御会的事说了出来。
要说这凡御会，还得从御宠师说起。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每个人都拥有魂位，但却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御宠师。
某些人天生魂位不够稳固，不能承受契约刻印。
强行契约御宠，反而会导致魂位崩碎。
这些人十分不甘心，于是纠集在一起，有了凡御会的雏形。
他们将一个由一条条简单线条构成的眼睛的图案作为凡御会的标志。
喻为，即使是一群凡人，只要够团结，也能看透契约秘密，御使御宠。
起初，凡御会只是一群为命运不公而抗争的人为了获得契约御宠能力而相互取暖的港湾。
但随着人数逐渐增多，就有了一道不同的声音——凭什么御宠师能高高在上，他们这些普通人就得任他们鱼肉。
渐渐的，凡御会中的风向发生了变化。
就连牵头成立凡御会的那些人都没办法控制。
许多人不再继续以前的研究，反而开始敌视御宠师。
他们憎恨御宠师的一切，明里暗里不停给御宠师使绊子。
但一群普通人哪里会被御宠师给放在眼里。
碰见御宠师心情好，就只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滚蛋。
但要是心情不好，他们就只能变成御宠的口粮。
随着事情愈演愈烈，凡御会的人死得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发出了和御宠师势不两立的口号。
随之群情激愤，附和的人逐渐增多。
似乎其中还有不少有脑子的人。
他们知道以自己凡人之躯很难和御宠师们正面对抗，选择了更深的隐藏。
之后，御宠师们惊讶地发现，那个名叫凡御会的组织居然销声匿迹了。
没过多久，本就对凡御会嗤之以鼻的御宠师们就彻底将之遗忘。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正是这个被遗忘的组织，在之后竟然直接引发了兰铎大陆有史以来第一次全面战争。
大陆之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幸免，全都被卷入了其中。
战争四起，横尸遍野。
直到战争中期，御宠师协会的人才偶然发现这场战争的背后居然影藏着凡御会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的凡御会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没有一丝反抗力的凡御会了。
他们竟然也拥有了驭使御宠的能力。
这对于所有御宠师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事。
不够稳固的魂位不能用来刻印契约，这是御宠师世界的真理。
可是为什么到了凡御会这里，就不再管用了？
御宠师协会的研究员研究了好久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一直等到战争后期，凡御会的人已经和御宠师们将大陆打得天翻地覆，满目疮痍。
这才有人悚然发现凡御会能够驭使御宠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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