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玖：……
之前程恩还说呢，这甘河从前是闹过河伯娶亲的事儿，不过那时候压根儿没人信，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直接搬家了，这事儿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原来河伯娶亲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谢慕玖深深的看着石敬松道：“你还挺有头脑的啊！”
要么说读书人最是狡猾呢。
就石敬松这样的，得亏他当年是科举未成。
不然的话，要真是让他考中了进士再当个官什么的，他的官当得越大，也就会有越多的老百姓被他推进火坑！
石敬松早就想打断虎魂的话了。
可谢慕玖给他下了符箓，让他口不能言不说，还根本就无法动弹，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虎魂越说越多，直至把他的老底儿全给掀了个一干二净！
石敬松慌张的看着谢慕玖，嘴唇动个不停，俨然是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
谢慕玖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虎魂道：“那后来呢？”
虎魂的脸色也有了片刻的茫然：“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他的算计没有成功，反倒是弄得来甘河的人越来越少了。他给气坏了，骂了那些人好多年，直到确定周围已经少有人烟了，他才有了新的主意。”
这个新的主意，便是制造伥鬼。
老虎本身就是可以操控伥鬼的，不过虎魂生前只是一只普通的老虎罢了，它并没有得到类似的传承，也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但翻阅过无数典籍的石敬松在得知自己成就邪神之路已经幻灭之后，他看着已经跟自己合二为一的虎魂，突然就动了制造伥鬼的念头。
有古籍记载，虎有控伥之能，可以利用伥鬼，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于是这些年来，石敬松一直都在研究制造伥鬼之法。
好不容易，终于让他琢磨出了一点儿苗头。
石敬松原本是打算弄个人魂做伥鬼的，可自打甘河屡屡出事之后，来甘河的人就少了，以至于石敬松盯了许久，也没弄到一个人魂。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别的魂魄身上。
那只鬣狗伥，它生前似乎是当地土狗和鬣狗的杂交品种。可能是因为外形不够讨喜，所以没人愿意收养它，它就慢慢的成了流浪狗。
石敬松只是稍用阴气影响，就把那只鬣狗引到了甘河里，直接把它给淹死了，又用阴气留下了对方的魂魄，想尽办法才将其变成了伥鬼。
石敬松也不知道这只鬣狗伥能拿来干什么，于是他就试着让鬣狗伥上了岸，还让其上了山，想要试试这鬣狗伥的效果。
结果鬣狗伥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就吓到了程恩请来的工人，把人摔得不轻。
石敬松能够通过它对鬣狗伥的感知，隐隐感觉到鬣狗伥所遭遇的事情，顿时心中大喜。
但鬣狗伥毕竟是刚被他制造出来没多久，他对鬣狗伥的控制有限，鬣狗伥本身的能力也很有限，所以他们二者如今还处于磨合之中。
原本若是再多给石敬松一些时间的话，恐怕他还真能将这只鬣狗伥练习到得心应手的地步。
可偏偏，鬣狗伥上的是程恩的山，而程恩又恰好认识谢慕玖这位真正的天师！
石敬松可不就一下子栽在谢慕玖手里了吗？
不过虎魂显然还不知道这些。
它正愤愤的道：“我原本在多年前就已经放弃了和这姓石的继续斗下去的打算，想着与其被他牵连得越来越深，还不如自己早早投了六道轮回算了。可这家伙一心想要操控伥鬼，那就非得有我的虎魂不可，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走！
今日既然天师大人在这里，那我就厚着脸皮求一次天师大人，还请天师大人渡我轮回，让我与这姓石的再也不复相见吧！”
谢慕玖：……
不过是跟读书人在一块儿待了几百年的虎魂啊。
瞧瞧人家说的这话，多漂亮多有文化底蕴啊！
谢慕玖点点头道：“若你所说一切属实，那我送你一程倒也无妨。不过，你毕竟与石敬松牵连太久了，早已受到了他的影响。你如今因果缠身，若是前往地府投胎转世的话，来世怕是仍旧会堕入畜生道，而且还不止一世。
如此，方可消除干净你身上的因果，让你有别的投胎可能。”
虎魂一怔，丧气的道：“无妨，这事儿我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数。是我当年太过执着，非得与这姓石的纠缠到底，以至于造成如今的后果，亦是我咎由自取。
自己造的孽，终归还是得自己来还。不管来世如何，我都认了！”
谢慕玖赞赏的点了点头。
这虎魂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倒是难得。
谢慕玖让虎魂先在一旁待着，她揭掉了石敬松身上的符箓，面色平静的开口道：“石敬松，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石敬松面色惨白，他瘫倒在地，苦笑道：“天师大人根本就不信我，我此时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天师大人又真的会相信吗？”
“你先说来听听嘛！”
谢慕玖随意的道，“你这都还没开始编，哦不，开始说呢，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会相信啊？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不然与牲畜又有什么区别？”
石敬松：……
他怀疑眼前这个天师大人在嘲讽他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天师大人，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本就是无辜丧命户口的穷书生，死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也都是被这虎魂给害的。”
石敬松面色凄婉的道，“您可不能被这狡猾的虎魂给迷惑了，错信了恶魂啊！”
“你们俩这各执一词，我怎么能确定真正的恶魂到底是哪一位呢？”谢慕玖为难的道。
石敬松心头一松，忙道：“天师大人，之前我和这虎魂融合在一块儿的时候您也看见了，它可是占据了所有的身躯，我耗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只勉强占据了一张脸而已。我与它之间的实力差距可见一斑，我哪儿能是它的对手啊？”
“你胡说！”
虎魂愤怒的反驳道，“虽说我的身躯看起来是要大一些，但那是因为你想要借用我的虎魂操控伥鬼，所以才刻意把魂体的形象塑造成了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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