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胡曌夫妇留下了高冰料子，带走了山水画的鉴定证书，一张条子和五千块钱的微信转账。
两人离开后没一会儿功夫，潘天阳也打样了。
虽然当下，正是整个古玩市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段，来来往往的客人游人如织。
甚至会有不少通过口口相传得知鉴宝斋的宝友，会特意赶在下班后，不辞辛苦跨几个区跑来找他鉴定……
……
高冰料子被潘天阳按头、肚子、胳膊、腿，徒手拆成了六份。
其中五份送到了‘精工坊’，请专业师傅重新打磨和采用18k金镶嵌加工。
至于出自歪肚子那一块最大的高冰料子，和三足金蟾一样，当场就由潘天阳亲手打造成可以收集灵性的法器高冰叶坠子。
第二天中午，精工坊的师傅就按约定，将成品给潘天阳送了过来。
一枚由直径长2.0、宽1.6，厚度0.7左右的高冰蛋面，用18k铂金戒托，制作的高冰铂金戒指。
一对直径0.7左右的圆球18k铂金耳钉。
一对蛋面长2.0，宽1.0，厚0.7左右水滴型18k黄金耳坠。
加工与材料费用加一起，总共开支五千左右。
确认材料和手艺没有打折，潘天阳支付了余款，送走师傅后，很快这三件（套）高冰首饰，摆进了五千档珠宝首饰柜里陈列，等待有缘人。
忙活完，之前点的那份外卖快餐也被黄衣骑手送达。
不料，刚刚动筷子，店里的迎宾门铃声居然响了起来。
潘天阳带着几分稀奇抬头，想看看这个点不去吃饭，却跑来逛古玩市场的英雄到底长什么模样。
结果却发现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穿着灰白色夏季运动服，一米六左右，身段均称的齐耳短发年轻女子。
看那五官小模样，与某位出演‘米岚’角色的女明星还有点像。
毫无疑问，若是收集到了灵性，这也是一副很优秀的仕女图。
至于能不能溢价，那就不知道了。
但……单凭这一枚寿币，也值得他动点脑筋。
蚊子再小，终归是肉啊！
只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潘天阳正琢磨如何要怎么操作的档口，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昨天片警大叔打探他审美观的一些问题里，似乎有提及‘长发短发、像那位女明星’之类的内容。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高。
不由暗暗嘀咕了句：来得好快！
转念间，就有了对策。
手脚麻利收拾好快餐，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和嘴巴，并十分讲究喝水漱了口，最后收起了鉴定台上的小桌面。
这才讲开场白：“宝友您好，欢迎……有什么可以帮您？”
庞晶不漏痕迹收起打量和探究的心思，从兜兜里掏出了两枚大小不一的铜币：
“我从同事那里听说这里提供鉴宝估价服务，老板很厉害，而且还很便宜，就特意过来鉴定一下这两个铜板。”
潘天阳见她没有要直接搁在鉴定台上的意思，只好伸手从人家纤纤玉指下接了过来，反手在鉴定台上铺开。
两枚铜币，一大一小。
大的上面写着崇宁通宝，反面空空如也。
另一个小的，正面写着祥符元宝，后面也是空空如也。
大的和昨晚那位三观超正宝友的大铜币差不多，小的直径小了0.5毫米左右。
但品相上，完全没办法与昨晚鉴定的那两枚铜币相提并论，连字迹都被铜铁合金土锈给填平了。
这种，基本都是出土的东西。
依照潘天阳的眼力劲，甚至能够判定就在近二十年之内出土。
“宝友，东西您怎么得来的啊？这应该都是近十多年同一批出土的物件！”
“对，就是出土时我捡的。”庞晶微微有些吃鲸，如实解释说：“当时读小学，学校建新教学楼，打地基的时候挖出很多这种铜币。
然后学校学生都去捡了一点，我现在只剩下这两个了。
四五年前得知这种出土文物需要上交，也曾经尝试交给博物馆，但他们不要，让我自己留着作纪念，是不是不值钱……”
潘天阳笑道：“这种品相的确有点差，值不了什么钱。比如说这个小的祥符元宝，这种品相，价值不会超过十块钱。
大的这个崇宁通宝还好点，属于退崇版的基础版，收藏门槛，市场需求大，哪怕这种品相也能卖个八十块钱左右了。”
庞晶眨巴着美眸，被这估价弄得神情十分困惑：“为什么几千年的东西，会这么不值钱呢？”
潘天阳仍然一副笑脸：“宝友，没有几千年，这个北宋祥符元宝算下来，才刚好九百年出点头。
再则，古董这玩意儿，也不是说年代越久越值钱。
得参考品相，流传于世的数量等等诸多因素。
年代不是衡量标准。
那些随处可见的石头，随便挑一块都是几亿年的历史。
但除了极少数玉石、翡翠等等宝石，绝大多数石头都分文不值钱！”
庞晶一点就通：“这些钱留存于世的数量很多？”
潘天阳点了点头：“论富裕程度，南北宋两朝是咱们历史书上最强的一个时代，没有之一。
作为当时全球经济最发达国家，外贸也高度发达，基本都处于外部热钱源源不断流入状态。
就和大清那会儿，全世界的银子九成都流入了我国差不多。
可南北宋却因为铜不够，只能用合金制造铜币，最后甚至逼出了世界第一张纸币娇子。
什么情况下，会导出现这种状况，以至于宋朝缺钱到了这种地步？
其他的因素咱们都不提，但其中民间藏铜币这种情况，一定也十分严重。
越是缺钱，民众越藏。
越是用合金，良币越不会被拿出来流通。
等到推出了娇子，连合金铜币都藏。
除了极少数款式，绝大多数宋铜币一出土，都是成千上万枚那种。
为什么白送博物馆都不要，让您留着玩？
人家库房里的宋代铜币估计都已经多到成灾了！”
庞晶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明白了。”
这话就不好接了啊。
潘天阳思绪飞转：“宝友，您这才属于正常人思维逻辑，只是其中真相的确有点毁三观，不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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