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铁链和黑棍撞击在一起, 发出刺耳的响声，懒回花丛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体力又被这一下震得荡然无存。
还有五分钟！
但无相的这一下, 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高大的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 走到宋晓峰面前，伸手死死掐住了男生的脖子！
“咳咳！呜！”
宋晓峰嘴角流出血液，他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目光逐渐涣散。
“放开他！”
岑菱雨正要冲上去, 却被周雪案扔到了身后，银针寒芒“当当当”地击中无相的手臂, 男人杀戮的动作微微停滞, 半晌, 他松开手, 将奄奄一息的宋晓峰扔在地上, 抬头盯着周雪案。
周雪案站在他面前, 左手下垂，血液从他的指尖低落在地上，而他抬起苍白的脸, 朝着无相虚弱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杀人？”
无相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一言不发, 慢慢朝着周雪案走了过来, 边走手上边卷起铁链。
哗啦啦——
他的拳头牢牢拽住铁链, 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每朝着周雪案靠近一步, 他的身形就高大一分。
渐渐地，无相弯起了腰，手上也开始长出毛发。
从他开始杀人起, 他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划清了界限。
周雪案依然站在原地, 懒回花丛不知道他在如此大的精神消耗和战斗之后还能站的那么笔直，好似月光下的清冷黑竹，显得瘦削，却又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无相杀死他们，只需要一两分钟。
实际上，周雪案已经到极限了。
操纵九针和开启天赋态，全都需要强大的生命力和精神力，现在的他还能站在原地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无相只要一击，就可以直接将他们所有人都杀死。
但是他没有动，就站在庞大而恐怖的杀人魔面前，没有后退半步。
还有两分钟。
但无相已经举起了手里沉重的铁链！
“呜汪汪！！”
狼犬忽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它经过的地方全都是血，往前跑的时候，受伤严重的四肢很难踩稳地板，险些滑倒。
但它依然冲到了周雪案面前，站在他和无相之中，朝着仿佛变成另一只怪物的主人发出了叫声。
“汪汪！！汪！”
无相捏住铁链的动作微微一滞。没有朝着周雪案砸下来，他的呼吸十分急促，捏地铁链发出哗啦的响声。
“呜——汪汪——！！”
狼犬还在叫。
【弹幕】[钰柒柒]呜呜呜呜不愧是我的尼尔
【弹幕】[东篱昙梦]啊啊啊啊啊
【弹幕】[张君雅]狗狗不要死啊！
无相还在捏着铁链，并且越来越用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刻爆发出来。
“啪！”
“呜！——”
铁链落在地上，擦过狼犬的前肢，虽然砸在地板上，但也多少伤到了一些它的爪子，狼犬口中发出呜咽声，但却依然没有让开，将周雪案牢牢地挡在身后，一如它撕咬怪物时那般坚定。
即便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即便它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却依然和身后的那个人一样，站在原地，绝不退却。
周雪案看向无相藏在黑暗里的面容，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在疯狂和爆发的边缘。
狼犬能唤醒他的一些记忆，却无法彻底阻止他继续杀人。
周雪案垂眸。
对，还有那个东西。
“小心！薛老师，尼尔，快跑啊！”
岑菱雨见到无相又一次举起了铁链，不由得发出惊呼！
“滋滋——”
“今天是我们搬进新家的第一天！”
“尼尔，尼尔！”
“坐下！”
是一个女人温柔又快乐的声音。
“喜不喜欢我们的新家啊，到时候花园做好了，给你也买一个漂亮的大房子！”
男人的声音在闻：“又在拍视频了？”
“对啊，我们把楼顶也改成一个小花园，以后在这里或者楼上画画都行，你画画，我拍照！”
“行，都听你的。”
然后是笑声，男人女人的笑声，还有尼尔时近时远的叫声。
外面的雨停了，周雪案手里的相机屏幕上染上了他的血，但相机里的视频声音却清晰地回荡在画室里。
无相猛然定住了。
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那股暴虐的气息在慢慢退去。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说，都听她的。
身后镜子里无相漆黑的影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温柔漂亮的面孔，她在看镜子——至少镜子里的倒影是这样的，虽然镜子外空无一人。
“为什么要在画室里放一个镜子？”
她笑着问。
女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五官清俊，眼里闪着幸福的光，他从身后抱住女人，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那里还有一个新的生命。
“这样给你画画的时候，我就可以用你的样子，一点点盖住我的脸了啊。”男人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我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好不好？”
“好啊，”
画面里的男人消失了，女人的表情也变得不在天真快乐，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哀伤，但嘴角却又挂着笑。
“放下吧，”
她轻轻地喊：“老公。”
画室里的无相背对着镜子里的女人，在听见这一声呼喊的的时候，无相浑身一震，紧跟着，无数的漆黑的影子从他身上飞跃而出，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那些污秽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最后在头顶的虚空之中燃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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