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这可是您叫挑的，莫怪我不知礼数了。”冯海宁既然被王赫之哄出来也没有在怕的，若是对个陌生人他或许还要怵几分，这徐南他从前也是有几分知道的，此时脸上的神情可用踌躇满志来说也不为过了。
随着徐南做了个请的手势，冯海宁顺手指着边上所成列的沙盘图，邀请道：“那就请徐先生陪我演练一番步兵沙盘罢。”
“这冯狗还真是不嫌无耻。”王赫之嗤之以鼻，“他是步兵营出身，又兼骑兵营的管辖，甭管他这人多费，这点排兵布阵的本事还能没有？他从前也是在徐先生手底下上过课的，岂会不知徐先生从前是从炮兵学堂出来的，又并未上过战场或是参加秋操的，他偏拿这个来占徐先生的便宜。”
“未必…”不知是否吸了刚才的风沙，成陆轻咳了几声平复才继续说话，言语中对徐南倒是很自信：“这位徐先生既然放话出来也未必弱，冯海宁知道他，他未必不知道冯海宁，他又特地点名了沙图之事，若是他棋高一着，便知道冯海宁会选哪个，怕是早有准备了。”
“哦，看来你对我们这位新来的徐先生很有兴趣？”凤三一挑眉擒笑看成陆。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未免太断定了。”成陆并没有承认。
凤三也不点破，若是成陆对徐南没有兴趣，断然不会说这样多余的旁话，只是不知这徐南到底是哪儿叫成陆刮目相看了呢？
随着这二人在沙盘前站定，好事围观地也纷纷上前将他们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凤三等熟知徐南的自然知他不会再冯海宁面前落了下风，便也不去凑这个热闹，成陆被金凌拉着塞进了人堆里看得仔细：他们虽已进了学堂许久，也倒是学了这战术理论、军事操练之法，只是究竟是半路出家的一群，与这沙图也是第一回亲眼见操练，自然也有许多一知半解之处，因而多数还是听着围看人的评论听个好歹：
“这冯科长不愧是步兵营出身的，瞧这手排布，将步兵军阵左右翼分军列阵，看似中阵为力，实则将军分布在旁，这是要打对手个措手不及之意。”其中一人说道。
另有几人也纷纷附和，提出他们的见解，言语中多为看好冯海宁的这一排布。
徐南、冯海宁所使用的可以算是沙盘演练中最为常见也最为考验实战经验的地形演练，这沙盘模拟多种地形而成，从正中安排平原做短兵相接的战斗，到左、右两侧各排布错综复杂的野林、山地等等，因这回只做步兵的排演，规定了地形、兵种，这胜负方式便也简单，若是两军交战在平原之地，便以人数为胜，若是在复杂地形交汇，人数相同则以防守方胜利，自然这前提是两军布阵所排布人数事先做了论定，只是到底的人数要等接兵之时方能揭幕。
“请。”徐南一手邀请之势，冯海宁作为进攻方先行。
果然是从军营之中出来的人物，这一方沙盘操演果然与他们所说相差无几，平地之上冯海宁以军阵排布大压徐南的防守势，只是在这番地形之上，这平地所占地形不多，且都是进攻一方，即便是冯海宁在这之上取得了优势却无法对全局造成胜负影响，攻、守两军以高地前的河道作为界限，随着在高地、丛林有防守方逐渐以人数占领阵地，进攻方在平地之上所取得的优势也逐渐减小，最后防守方以所占领河道点的数量略胜进攻方一筹。
“这冯海宁虽说是去过秋操，以拿了实战的的经验来说话，只是到底还得想着这沙盘的变化，这是依地形的沙盘，光靠军阵排布并非有十足把握，还得看地形，又不是平底的短兵相接，你看这山地高坡两侧，还有河道分布，这徐先生便是都有了考量，几阵分兵，呈包夹之势，徐先生这派兵布阵，果然棋高一着。”另一人等着局势分明了便又说这样的话出来，可见是风向转的快了。
“方才还多看不上这徐先生的排布，又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崴了嘴巴。”金凌压低声音嘀咕。
成陆眼见胜负已分，便带着金凌出了人堆回到凤三等的身旁，浑然没顾身后的人已经争执了起来：
先是冯海宁的声音说着不算，要重来。只是还没等徐南说话，围看的学生先是不同意了：什么重来，冯科长也太输不起了，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哪有重来的规矩，难道你们军中还有这样说话不算话的？未免将军中规矩当儿戏了！这话很是得到了认可，随之又是几声附应的高低话语，很是不满冯海宁这要摆赖皮的样子。
凤三瞧着他们二人靠近过来，便是一句十分肯定的话：“徐先生赢了。”
“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多此一问。”成陆淡淡地答道。
“这个嘛，万事哪有我想如何就如何的，难保这冯海宁突然脑子开了窍，就赢了，这岂是我说得准的话？”凤三虽是这样的说着，只是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全然没有这个对冯海宁有信心的意思，多半还是打趣成陆说出来的话。
他们这边还在说话间，那儿已然又有不服气的上去要比第二阵了，既然这“纸上谈兵”认了你的怂，他们倒不信连动枪、炮都要输的了。凤三远远地瞧见他们要与徐南比试这个，更加的松泛：“我看明日这课堂可就要热闹了，这该提前多久去抢占个好位置才是。”说完还认真地做一副苦思的模样，仿佛将此当做了个十分为难的计较。
“便是今日徐先生都胜了，也未必他们明日就去老实上课的罢，你对这群兵痞子太有信心了。”成陆又是一副与他无关的语气否定了凤三，浑然忘记了凤三也是他口中这兵痞子的一员。原本还一派松泛眼看着快躺下的凤三，此时却突然又坐了起来，与成陆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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