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没有休息太长时间，周文文晓得丧尸就是一个纯机器，不会累。
一直傻乎乎的站着等她和苏文洲休息，估计也是挺无聊的。
很快，汽车又重新行驶在路上。
还是胡亥开车。
一路平安。
没有任何变异动物，丧尸动物，丧尸挡路，远远的就避开了这辆看起来很危险的汽车。
汽车平稳的行驶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出发的第二天清晨。
“不对劲。”
苏文洲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顺着苏文洲的视线看了过去，汽车的最前方，有一头身形诡异、走路轻飘飘的丧尸。
它的身影消瘦，不知是腐烂到只剩白骨，还是本身就那么的瘦。
因苏文洲不是丧尸，不能感应到脑电波的存在，只能从外观发现异常。
正常情况下，丧尸遇到这辆汽车的时候，只会远远的避开。
连滚带爬的那种。
现在，竟无半点反应。
“是被改造的丧尸，没有任何脑电波，只能凭借肉眼观察。”
姜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是姚北么？
“往一旁绕，不要撞到他。”
秦皇突然出声，提醒胡亥。
胡亥本来无所谓的脸上，在看清楚这头丧尸身上的服装之后，缓缓的转动着方向盘。
“吱――”
汽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甩尾，直接横着停在了这头走路都走不稳的丧尸面前。
丧尸被挡住了去路，目光呆愣又迷茫的看着汽车。
一动不动。
似乎在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如何。
腐烂的大脑已经经受不起它的思考，最后只能迷茫的停留在原地。
腐烂的鼻子被已经没有肌肉的脸部勉强扯动了一下。
一股能够让它吞噬血肉的本能的气味儿弥漫在鼻尖。
是属于人类身上血肉的味道。
喉咙忍不住动了动。
想要扑过去吞噬血肉，脚却已经比腐烂的大脑更快了一些。
直接后退了一步。
嘭！
车门打开又关上，两人四丧尸王从车上直接走了下来。
这个队伍，就是这么自信。
完全不带怕的。
丧尸的目光落在了从车上下来的身影上，眼神依旧迷茫。
没有畏惧，没有杀戮，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只如何是好。
唯有在周文文靠近的时候，它脸上既有吞噬血肉的本能，又会默默的后退一步。
不前进半分。
它的身上，挂着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破烂衣服，几乎成了碎片。
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完全腐烂，衣服和皮肤几乎融为一体。
腐烂的血肉中，白骨突兀的从心口的位置刺破衣服，露出了白生生的白骨茬子。
腐朽这么严重的丧尸，周文文从前只见过一次，是从古装男丧尸身上看到的。
这一次，这头丧尸身上的甲胄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全部腐朽融化，就连蒙家军的标志，都看不出来了。
如果周文文从前没有见过古装男丧尸，绝对不会联想到这头丧尸的身份。
大抵也是两千多年前的蒙家军。
“这是……铁牛。”
胡亥率先开了口。
“谁是铁牛？”
周文文下意识的以为，胡亥认识的丧尸，都是两千多年前的重要人物。
“是蒙家军的一个小兵，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他给我撩过车猿的窗帘。”
胡亥陷入了回忆之中，很快就从自己活跃的脑电波中，找到了铁牛曾经存在的痕迹。
那些蒙家军，个个骁勇善战，在两千多年前，百姓凭借他们身上的甲胄，对他们无比的敬佩。
两千多年后，它们几乎成了枯骨。
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是多么的辉煌。
认识他们的人，早就已经成了白骨，绝大多数，坟墓都不曾留下。
但他记得，他知道每一个蒙家军的名字，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守护。
他记得他们的名字。
兄长和父亲，也都记得。
这是他们对蒙家军的承诺。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过去了多长时间，蒙家军依旧是蒙家军。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蒙家军们还在苦苦支撑着。
他们几乎变成了枯骨，却还在“活着”，为执行最后一条命令，而“活着”。
“吼……”
丧尸腐烂的喉咙里，勉强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和普通丧尸比起来，铁牛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无比的微弱，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太阳穴处，有东西。”
周文文很快注意到，这头丧尸的太阳穴处，有一个金属状物质。
和之前围攻涅槃安全基地的那些丧尸们一样，被控制了。
只不过，铁牛并不像那些普通丧尸一样，去执行命令。
而是一直呆滞的游荡。
不知是高科技控制不了他，还是下命令的人，还没有下命令。
周文文一开口说话，铁牛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周文文身上。
被植入金属状物质的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记得当初蒙将军给他们下达的命令。
完全成了一个丧尸机器。
脑海里充斥着被植入的命令――屠戮。
狂躁的本能也被调动了起来。
还是没有冲向周文文，即使已经呲牙咧嘴的做出了冲刺的准备。
却还是后退，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已经超越了生物的本能。
军令如山。
秦皇脸色凝重，沉重的声音从他干涩的喉咙里发出，
“你的任务结束了。”
铁牛的目光从周文文身上移开，落在了秦皇的身上。
眼中又闪过了一丝迷茫。
任务，任务是什么？
透过时间，空间，铁牛恍惚间从眼前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波澜壮阔。
他已经记不起来任务是什么。
在见到秦皇这一刻，膝盖本能的弯了下去。
身子因弯曲而咯吱作响。
半跪礼，并不标准。
他压抑着脑海中充斥的本能，紧紧的盯着秦皇。
他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眼前的人说任务结束了，那就一定结束了。
这是他最原始的信任。
任务结束后，他该如何呢？
铁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成白骨的手指，许久，这才抬起来眸子。
直视秦皇。
那双眸子，温和又严肃，他曾经见过。
他好像想起来了，又好像没有想起来。
腐烂的大脑，已经支撑不住他思考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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