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吗?”银沙已经到了,手上拎着两个猎物。
他略有迟疑地接过这份食材,一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鹿肉不是个麻烦,这个狼肉……他一路上也没想好怎么做才算可口。
银沙顾虑到他还有伤需要调理,她推搡着他进屋休息了。
轻轻施了个法术,这鹿肉已经处理好了在木枝上烤着了。
银沙捕杀这匹狼,实则是为了狼的内胆。只有叔父和她知道,卧云居附近的狼胆是治疗反噬之伤的神物,一颗内胆抵得过数十人的至纯精元。不过只有她的雪箭才能射的中这狼,而轩辕承影自是不知。今日运气蛮好,这狼极少会出现在白日里,以是以前她都是夜里才能捕获狼胆。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轩辕承影自觉反噬之伤已差不多快好了。
他看见在烤鹿肉的银沙,手法倒是和沈泰一样熟练。她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吃野味吗,又或只是煮点粥喝。轩辕承影很想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你的手艺蛮好阿。”轩辕承影凑近,一股酥香入鼻。
“再等等,我这酒也热了。”她将狼胆混在了厨房的温酒中。
轩辕承影记得他是连着那匹狼一并带回了卧云居,可眼前只有鹿肉并无狼肉。清蒸狼肉的话这口味口味有点太重了。
一边饮酒,一边吃鹿肉,一如他在沙场的膳食。
第一次吃到她烤的肉,亲手温的酒,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酒是……他送的?”他还未放下之前的疑惑,可打开闻到一股腥味就明白了。送她松萝酒的酿酒技艺还是有一说一的,味道也比这温酒香醇不少。
“不不不。这是我自己私藏的,所以味道会有一点不一样。”银沙赶紧解释。虽不知他缘何一直追问祝兄,但这壶酒的确是她私藏于卧云居的。
烤肉还可以,这酿酒就算了。轩辕承影对酒的味道相当失望——她是加了何种食材能使得这酒尝起来堪比苦参。
他已下定决心等要带她去禤国,请她好好喝一盅他亲手酿的冼尘酒。
妙哉妙哉。
轩辕承影自认识银沙后,每每想到自己以后计划如何将她不动声色地骗回禤国,如何摆一场鼓乐齐鸣的盛大婚宴。他每次冒出每个有关的念头都是自诩妙哉二字。然而从来没考虑过是否与有直接的联系,
他脑海中浮现和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美好生活,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你没喝多吧?”银沙看他傻笑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担心是不是溶入狼胆后这酒较之前会烈太多。
“没。”轩辕承影反应过来此时仍在卧云居,刚才种种只是他的臆想。
“你要不也尝一口。”他饮了一口含在嘴中,借着酒意慢慢靠近她。
银沙不仅嗜酒还贪杯,一端上酒杯就会喝到昏天黑地那种。想起在秋玉楼的晚上,她本能地摇了摇头,推开他递上的酒杯。况且她自己也是知晓本来自己酿的酒也只是勉强能入口罢了,再加了狼胆,怕是味道难以下咽。
“这是我特意为你温的……”
话还没说完,银沙只觉得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一个苦涩的唇和她的唇相互触碰,喉咙中滑入一股温热的液体。
好苦啊。银沙眉头微蹙,没想过这酒加了狼胆居然这么苦涩。
她被吻得一怔,加上酒的刺激,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剑眉桃花眼,一身黑色长衫,潇洒从容。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
如果说上一个是轻薄,那这个可以说就是心动了。
她固执地认为,酒后吐真言和酒后献吻是一个性质。在某些东西的强烈刺激下,该场景下发生的一切行为皆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渴望,真实并且具象。
“好喝吗?”轩辕承影问她。
“对呀,这么好喝,你可得多喝一点。我尽尽地主之谊嘛。”尽管是至苦,银沙碍于面子,笑盈盈地说了个弥天大谎。
“哦?”轩辕承影真心钦佩她瞬间变脸的速度。
“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他见她没有像上次一样跑开,寻思此时是个探寻心意的机会,不说绝佳,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屁快放。”银沙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兜兜转转。平日里她言谈间的优雅只是为隐藏随心所欲的本质,一旦沾了酒,所有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这个不雅秉性,却没人和她说道过。
轩辕承影万没想过等来这四个字,着实一惊,刹那忘了要和她表明心意这一茬,半天才想起。
“嗯。我是想问你,你生辰是哪一天?”
“秋入冬的第一场雪,那天就是我的生辰。”
“父母可还健在?有兄弟姐妹吗?”他继续问道。
“没有,你呢?”银沙意识到自己其实回答一个,应当也反问他一个。
“我也没有。”
“换我问你了,你吻我是喜欢吗?”
银沙的这个问题一出,轩辕承影心里咯噔一下。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姑娘家问这样的问题,他是头一遭。
他觉得这事情必须得男子汉先开口,不应由女子提出来。
他的确喜欢她,这个事实心里早就承认了。
“喜欢便喜欢,不喜欢就喜欢。磨磨唧唧和个娘们一样。”银沙絮絮叨叨地批评他,她很反感他回答的时候总是很造作,还带着小心翼翼。
在二人一问一答的过程中,银沙不知不觉喝了七八杯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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