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珪，以后我会多派教书先生来，教孩子们读书明理。”刘焉转过身去，好像想到什么，又转过来对孩子们说：“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才是对的读法，记住了吗？”
“吃……知……我说怎么解释不通呢！”张庆琢磨一阵，恍然大悟，原来他没办法理解不是因为他愚钝，就是因为他读错了而已！
“刘公子……”
张庆正要感谢，却发现刚才刘焉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刘公子人呢？”张庆问道。
“上去了。”男孩食指朝上面点点，“大哥，什么叫‘知’啊？”
张庆摸摸男孩的头：“大哥也不知道，那应该是我们找好久才能找到的东西吧。”他感觉自己遇上了贵人，能够知道那句话的真正读音，比吃了两块麦芽糖都要让他高兴。
刘焉则趁他们思考的时候转身离开，和蔡瑁一起离开这里，上了二楼。二楼空无一人，墙壁上满是狷狂俊秀的字迹，一看就是书法大家。
“我看这个字迹，好像有点眼熟啊……啊，我想起来了，”刘焉沉思一下，忽然一拍手，“这是刘表的字，我见过很多次！”
在投降信上见过很多次，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也算是给已经死去的刘表留点面子吧，人都已经死了，就没必要继续鞭尸。
“是，这是刘表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写好的，之前还浪费了不少纸，就是为了确保写的时候不会出错。”蔡瑁将他作为曾经刘表心腹，所掌握的所有内幕全都倒了出来，反正现在刘表已经死了，也没必要为一个死人保守秘密。
刘表要是不满意，就上来找他啊！
抱着这种心理，蔡瑁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完全可以畅所欲言，哪怕说的是他前姐夫的秘密，他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嗯，嗯，写得不错，这层是干嘛的？”
大致看了几段，就连刘焉这种不熟悉书法的人都能看出来，刘表的书法 功力绝对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这一方面恐怕他再练上两辈子也是望尘莫及。
“这一层是给他们研习儒家经典的地方，往常都有不少人在这里探讨学问，探究救世救民的方法。”尽量把这里说的高大上一点，才能让刘焉记住这里，顺便也记住他蔡瑁。
抱着这样的想法，蔡瑁就选择性忽略了一些小事，比如来这里探讨学术问题的都是一帮什么人，又能想出什么离奇而又搞笑的解决方法，这些他通通都没说。
“不错，刘表看样子还是做了件好事儿啊，以后还得开起来，还得开起来。”刘焉不住地点头，显然对这里的布局以及用途非常满意，只是还有一点不太好。
“以后得把百家经典都摆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这才对嘛，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什么的，对于稳定之外的所有方面都不太好，比如说墨子里面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器械，要是流传个千百年，让几千几万人看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一个牛顿一样的人物，带领中国人民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天下大同的目标。
还有法家经典，虽说也是为了维护君主专制的吧，但人家好歹也是按照明文律令做事，按照法律来判案。总比那些依靠伦理和旧例来判案的人好一些吧？
所以说文化各个方面都要发展，才是富国强兵之道。
“第三层呢？”一边向上走，刘焉一边问道。
第一层是启蒙，第二层是学问，第三第四层会是什么？刘焉现在有些期待，不对，是非常期待。
推开门，刘焉愣住，接着又关上门，再打开一次。
本来他害以为是他打开方式不对，没想到再打开之后还是这样，这就是原原本本的样子。
这明明就是一个饭店啊！看这里面筷子勺子碗碟盘子什么的都在，刘焉有理由相信这里还配备了专门的厨房，理由是那边小房子周边的墙壁颜色比较深，一看就是油烟熏出来的。
“这，什么情况？刘表在这里请客吃饭？”就算要请客吃饭也不至于在这个学馆里面啊！这可是看书学习的地方！
刘焉一想到下面还在看书学习探讨问题，上面居然在饮酒作乐大快朵颐，这是多么离奇的画面！把刘表拉出去凌迟了他都觉得不过分！
蔡瑁被刘焉的表情吓到，下意识一顿，想着怎么圆过去，但是一想，这是刘表弄出来的东西，跟他蔡瑁又没有关系，刘焉就是想怪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于是一点头。
“在第三层吃饭的都是荆州和来自其他地方的文人雅士，他们经常在这里吟诗作赋，还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有的喝了太多，走不动路，就直接在这里休息，晚上这里会烧炭供暖，免得他们冻着。”
尽量用最客观的语句来形容这里的常态，蔡瑁也算是费劲了心机，他敢说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地遣词造句过。
“一楼孩子们呢？”
“什么？”蔡瑁没反应过来。
“我说一楼孩子们，有没有供暖？”刘焉突然跟蔡瑁对视，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剥皮抽筋一样。
吓得蔡瑁后退半步，脚一软差点要坐下去。不对，这眼神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刘表！
“没，没有……一楼没有……”
“哼！”刘焉转过身去，大幅度甩动的衣袖昭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现在还尚且能控制得住。
好你个刘表，那么多孩子在下面连字都认不全，你不去想着找人去叫他们认字，反倒在这里搞大宴宾朋的戏码，你真不愧是天下名士啊！
“这里的人，文采怎么样？”如果刘表做这些事情，真的能培养或者发现一个两个像李白那样的才子，那也算这些东西没有浪费掉。
“这……这……”
那些人的真实水平蔡瑁其实是知道的，大部分就是骗吃骗喝，只要开口称赞一下刘表，就能被邀请到这里，要是变着花样多夸一夸，得到的东西可就更多了，所以说，这种人又能有几个真才实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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