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柒端坐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可是堂堂丞相府,四妹妹的吃食都能被人下毒,可真是让人心惊啊!也亏得是四妹妹运气好,喝了穆大夫的安神汤,呕血不止,这才察觉出来躲过一劫。若是这毒下到父亲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这可怎么是好?”
“查!给我查!”柳荣桓眼皮子直跳,狠狠的拍了一掌桌面,“今日是谁去给四小姐炖的燕窝。”
红蕊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猛的摇头,“相爷,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给四小姐下毒,奴婢绝对不会给四小姐下毒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老太太拄着手杖,狠狠的跺着地面。
“老夫人明察,奴婢真的没有,真的没有。”红蕊跪爬道老太太的面前,苦苦求着。
“这丫鬟是韩夫人从韩家精心挑选的奴婢,断没有害了四小姐的念头的。”一直默不作声看戏的钟姨娘突然开口,“不若从别处查查看,万一这毒不是炖好之后放进去的,而是炖之前就有的呢?”
柳荣桓微微颔首,出声问道,“这血燕平日里由何人保管?”
屋里侍奉的丫鬟们,眼神闪了闪,垂眸低下,不敢答话。红蕊拼命磕头的动作一顿,没再继续,面上满是纠结复杂之色。
柳荣桓察觉有异,指着跪在地上的红蕊,“你来说,如实答。若敢欺瞒,全部发卖。”
红蕊肩膀一缩,嚅嗫着答道,“是,是……二小姐的丫头,翠儿。”
翠儿?不是被柳晚柒折了四肢的丫头么?
“去,把翠儿给我抬过来!”老太太有些火大,若这是二丫头指使的,她定然要好好教训。之前的事情,她陷害柳晚柒,技不如人,被人拆穿,虽害得四丫头毁了前程,若是无心,也能放过。
可在燕窝中下毒,还下了有些时日,那便是真的存了心要害死四丫头。假使真如此,这个二丫头,她怕是白疼爱教导这么些年了。若有朝一日,把这些伎俩用在她的头上,老太太手紧了紧,吩咐身后的嬷嬷,“去把二丫头带过来。”
自柳晚柒留下那些话进了屋子,柳熙若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她设想过无数种柳晚柒可能借机害她的方式,也想了无数种对策,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状况。
那种明知要身陷囹圄,却不知会陷进去多少,能否全身而退。无数个念头在这半个时辰里,快将她折磨的疯掉。但是她十分清楚,她的强项在哪里,只要她咬死不认,装装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父亲自然会心软,祖母也会心软。
任凭柳晚柒再如何,只要祖母和父亲对自己还有怜悯利用之心,她就会平安无事。
直到老太太让嬷嬷请她进去,她才从那些念头中回神,看着平日里一副谄媚笑呵呵的嬷嬷,今日对她不苟言笑,说话的语调也甚为疏远客气。
柳熙若的心里咯噔一下,柳晚柒,她出手了。
刚进屋,就听到老太太一声呵斥,“跪下。”
柳熙若愣了一下,满脸委屈跪了下来,细看之下却已经是红了眼眶,“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柳晚柒陷害我的!祖母不要相信她的话,她说的半个字都不要信!”
“父亲,您是最了解我的,我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都是柳晚柒的谋划,她要报复我,她要杀了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老太太更加厌恶。心中更加肯定,这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
柳荣桓眸中氤氲着怒气,手上青筋暴起,“你给我住口!”
柳熙若更加慌了,“父亲,我怎么会毒害四妹妹,她可是我亲妹妹啊!我就算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的。父亲,相信我,一切都是柳晚柒的阴谋,她要报复我。”
“呵呵……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值得我去报复你呢?”柳晚柒笑出了声,抬手支着脑袋,“二妹妹,别着急啊,祖母只是让你跪下,也没说什么,你这么大反应作甚?父亲只是让你住口,又没职责你什么,你又在着急承认什么?这么欲盖弥彰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跪好!”柳荣桓面如寒霜,不想再看她一眼。平日里觉得她挺聪明,如今看来,倒是个蠢的。
翠儿被抬上来的时候,四肢包的跟粽子似的。以为是相爷处理好大小姐毒害四小姐的事情,要为她主持公道,一脸的喜色,哎呦诶呀的叫个不停。
“四小姐的血燕,是你看管的?”老太太没给她好脸色,直接开口问道。
翠儿一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明所以道,“是。”
“那可是你在血燕中下药毒害四小姐的?”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意。
“毒害……四小姐?”翠儿眨巴着眼睛,总算是反应过来,“不,不是,老夫人明鉴,奴婢没有下药,更不敢毒害四小姐啊!”
“不是你做的,那会是谁?”老太太咬牙切齿。
翠儿自是慌了神,求救的目光看向跪着的柳熙若。
“你看她做什么?!老夫人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怎么,你主子能替你答了吗?”柳荣桓猛拍桌子,回护的意思明显,老太太不满的眼神扫过,最终却没说什么。
翠儿被吓得一咯噔,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期期艾艾道,“老爷,老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还不说实话?难道要等着家法伺候才肯吗?”老太太是动了怒,虽是顾忌柳荣桓的意思,但若真是这丫鬟受了柳熙若的指示,她便要当着柳熙若的面发落了这个丫鬟,给她一个警示才行。
“老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翠儿见自家小姐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急的是六神无主,不住的磕头喊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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